卷第四百五十一 狐五(2 / 2)

袁嘉祚

唐宁王傅袁嘉祚,年五十,应制授垣县县丞。阙素凶,为者尽死。嘉祚到官,而丞宅数任无人居,屋宇摧残,荆棘充塞。嘉祚剪其荆棘,理其墙垣,坐厅事中。邑老吏人皆惧,劝出,不可。既而魅夜中为怪,嘉祚不动,伺其所入。明日掘之,得狐。狐老矣,兼子孙数十头。嘉祚尽烹之,次至老狐,狐乃言曰:“吾神能通天,预知休咎。愿置我,我能益于人。今此宅已安,舍我何害?”嘉祚前与之言,备告其官秩。又曰:“愿为耳目,长在左右。”乃免狐。后祚如狐言,秩满果迁。数年至御史,狐乃去。出《纪闻》。

李林甫

唐李林甫方居相位,尝退朝,坐于堂之前轩。见一玄狐,其质甚大,若牛马,而毛色黯黑有光,自堂中出,驰至庭,顾望左右。林甫命弧矢,将射之,未及,已亡见矣。自是凡数日,每昼坐,辄有一玄狐出焉。其岁林甫籍没。出《宣室志》。

孙甑生

唐道士孙甑生本以养鹰为业,后因放鹰,入一窟,见狐数十枚读书。有一老狐当中坐,迭以传授。甑生直入,夺得其书而还。明日,有十余人持金帛诣门求赎,甑生不与,人云:“君得此,亦不能解用之,若写一本见还,当以口诀相授。”甑生竟传其法,为世术士。狐初与甑生约,不得示人,若违者,必当非命。天宝末,玄宗固就求之,甑生不与,竟而伏法。出《广异记》。

王璿

唐宋州刺史王璿,少时仪貌甚美,为牝狐所媚。家人或有见者,丰姿端丽。虽僮幼遇之者,必敛容致敬。自称新妇,祗对皆有理。由是人乐见之。每至端午及佳节,悉有赠仪相送,云:“新妇上某郎某娘续命。”众人笑之,然所得甚众。后璿职高,狐乃不至。盖某禄重,不能为怪。出《广异记》。

李黁

东平尉李黁初得官,自东京之任。夜投故城,店中有故人卖胡饼为业。其妻姓郑有美色,李目而悦之,因宿其舍。留连数日,乃以十五千转索胡妇。既到东平,宠遇甚至。性婉约,多媚黠风流;女工之事,罔不心了;于音声特究其妙。在东平三岁,有子一人。其后李充租纲入京,与郑同还。至故城,大会乡里饮宴,累十余日。李催发数四,郑固称疾不起,李亦怜而从之。又十余日,不获已,事理须去。行至郭门,忽言腹痛,下马便走,势疾如风。李与其仆数人极骋,追不能及,便入故城,转入易水村,足力少息。李不能舍,复逐之。垂及,因入小穴,极声呼之,寂无所应,恋结凄怆,言发泪下。会日暮,村人为草塞穴口,还店止宿。及明,又往呼之,无所见,乃以火熏。久之,村人为掘深数丈,见牝狐死穴中,衣服脱卸如蜕,脚上著锦袜。李叹息良久,方埋之。归店,取猎犬噬其子,子略不惊怕。便将入都,寄亲人家养之。输纳毕,复还东京,婚于萧氏。

萧氏常呼李为野狐婿,李初无以答。一日晚,李与萧携手与归本房狎戏,复言其事。忽闻堂前有人声,李问:“阿谁夜来?”答曰:“君岂不识郑四娘耶?”李素所钟念,闻其言,遽欣然跃起。问:“鬼乎?人乎?”答云:“身即鬼也。”欲近之而不能,四娘因谓李:“人神道殊,贤夫人何至数相谩骂?且所生之子,远寄人家,其人皆言狐生,不给衣食,岂不念乎?宜早为抚育,九泉无恨也。若夫人云云相侮,又小儿不收,必将为君之患。”言毕不见。萧遂不复敢说其事。唐天宝末,子年十余,甚无恙。出《广异记》。

李揆

唐丞相李揆,乾元初,为中书舍人。尝一日退朝归,见一白狐在庭中捣练石上,命侍僮逐之,已亡见矣。时有客于揆门者,因话其事,客曰:“此祥符也,某敢贺。”至明日,果选礼部侍郎。出《宣室志》。

宋溥

宋溥者,唐大历中,为长城尉。自言幼时,与其党暝扱野狐,数夜不获。后因月夕,复为其事。见一鬼戴笠骑狐,唱《独盘子》,至扱所。狐欲入扱,鬼乃以手搭狐颊,因而复回。如是数四。其后夕,溥复下扱伺之,鬼又乘狐,两小鬼引前,往来扱所。溥等无所获而止。有谈众者亦云,幼时下扱,忽见一老人扶杖至己所止树下,仰问:“树上是何人物?”众时尚小,甚惶惧,其兄因怒骂云:“老野狐,何敢如此?”下树逐之,狐遂变走。出《广异记》。

僧晏通

晋州长宁县有沙门晏通修头陀法,将夜,则必就藂林乱冢寓宿焉。虽风雨露雪,其操不易;虽魑魅魍魉,其心不摇。月夜,栖于道边积骸之左,忽有妖狐踉跄而至。初不虞晏通在树影也,乃取髑髅安于其首,遂摇动之,傥振落者,即不再顾,因别选焉。不四五,遂得其一,岌然而缀。乃褰撷木叶草花,障蔽形体,随其顾盻,即成衣服。须臾,化作妇人,绰约而去。乃于道右,以伺行人。俄有促马南来者,妖狐遥闻,则恸哭于路。过者驻骑问之,遂对曰:“我歌人也,随夫入奏。今晓夫为盗杀,掠去其财。伶俜孤远,思愿北归,无由致。脱能收采,当誓微躯,以执婢役。”过者易定军人也,即下马熟视,悦其都冶,词意叮咛,便以后乘挈行焉。晏通遽出谓曰:“此妖狐也,君何容易?”因举锡杖叩狐脑,髑髅应手即坠,遂复形而窜焉。出《集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