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七十四 昆虫二(1 / 2)

卷第四百七十四昆虫二

胡充卢汾来君绰传病滕庭俊

张思恭蝗冷蛇李揆主簿虫

朱牙之树蚓木师古

胡充

宋豫章胡充,元嘉五年秋夕,有大蜈蚣长二尺,落充妇与妹前,令婢挟掷。婢裁出户,忽睹一姥,衣服臭败,两目无精。到六年三月,阖门时患,死亡相继。出《异苑》。

卢汾

《妖异记》曰:夏阳卢汾字士济,幼而好学,昼夜不倦。后魏庄帝永安二年七月二十日,将赴洛,友人宴于斋中。夜阑月出之后,忽闻厅前槐树空中,有语笑之音,并丝竹之韵。数友人咸闻,讶之。俄见女子衣青黑衣,出槐中,谓汾曰:“此地非郎君所诣,奈何相造也?”汾曰:“吾适宴罢,友人闻此音乐之韵,故来请见。”女子笑曰:“郎君真姓卢耳。”乃入穴中。俄有微风动林,汾叹讶之,有如昏昧。及举目,见宫宇豁开,门户迥然。有一女子衣青衣,出户谓汾曰:“娘子命郎君及诸郎相见。”汾以三友俱入,见数十人各年二十余,立于大屋之中,其额号曰“审雨堂”。汾与三友历阶而上,与紫衣妇人相见。谓汾曰:“适会同宫诸女,歌宴之次,闻诸郎降重,不敢拒,因此请见。”紫衣者乃命汾等就宴。后有衣白者、青黄者,皆年二十余,自堂东西阁出,约七八人,悉妖艳绝世。相揖之后,欢宴未深,极有美情。忽闻大风至,审雨堂梁倾折,一时奔散。汾与三友俱走,乃醒。既见庭中古槐,风折大枝,连根而堕。因把火照所折之处,一大蚁穴,三四蝼蛄,一二蚯蚓,俱死于穴中。汾谓三友曰:“异哉,物皆有灵,况吾徒适与同宴,不知何缘而入。”于是及晓,因伐此树,更无他异。出《穷神秘苑》。

来君绰

隋炀帝征辽,十二军尽没。总管来护坐法受戮,炀帝尽欲诛其诸子。君绰忧惧,连日与秀才罗巡、罗逖、李万进,结为奔友,共亡命至海州。夜黑迷路,路傍有灯火,因与共顿之。扣门数下,有一苍头迎拜。君绰因问:“此是谁家?”答曰:“科斗郎君姓威,即当府秀才也。”遂启门,门又自闭。敲中门曰:“蜗儿今有四五个客。”蜗儿耶,又一苍头也。遂开门,秉烛引客,就馆客位,床榻茵褥甚备。俄有一小童持烛自中出门,曰:“六郎子出来。”君绰等降阶见主人。主人辞彩朗然,文辩纷错,自通姓名曰:“威污蠖。”叙寒温讫,揖客由阼阶,坐曰:“污蠖忝以本州乡赋,得与足下同声。青霄良会,殊是忻愿。”即命酒洽坐,渐至酣畅,谈谑交至,众所不能对。

君绰颇不能平,欲以理挫之,无计。因举觞曰:“君绰请起一令,以坐中姓名双声者,犯罚如律。”君绰曰:“威污蠖。”实讥其姓。众皆抚手大笑,以为得言。及至污蠖,改令曰:“以坐中人姓为歌声,自二字至三字。”令曰:“罗李,罗来李。”众皆惭其辩捷。罗巡又问:“君风雅之士,足得自比云龙,何玉名之自贬耶?”污蠖曰:“仆久从宾兴,多为主司见屈,以仆后于群士,何异尺蠖于污池乎?”巡又问:“公华宗,氏族何为不载?”污蠖曰:“我本田氏,出于齐威王,亦犹桓丁之类,何足下之不学耶?”

既而蜗儿举方丈盘至,珍羞水陆,充溢其间。君绰及仆,无不饱饫。夜阁彻烛,连榻而寝。迟明叙别,恨怅俱不自胜。君绰等行数里,犹念污蠖。复来,见昨所会之处,了无人居。唯污池边有大螾,长数尺,又有蛓螺丁子,皆大常有数倍。方知污蠖及二竖,皆此物也。遂共恶昨宵所食,各吐出青泥及污水数升。出《玄怪录》。

传病

隋炀帝大业末年,洛阳人家中有传尸病,兄弟数人,相继亡殁。后有一人死,气犹未绝,家人并哭。其弟忽见物自死人口中出,跃入其口,自此即病,岁余遂卒。临终,谓其妻曰:“吾疾乃所见物为之害。吾气绝之后,便可开我脑喉,视有何物,欲知其根本。”言终而死。弟子依命开视,脑中得一物,形如鱼,而并有两头,遍体悉有肉鳞。弟子致钵中,跳跃不止。试以诸味致中,虽不见食,悉须臾皆成水,诸毒药因皆随销化。时夏中蓝熟,寺众如水次作靛青。一人往,因以小靛致钵中,此物即遽奔驰。须臾间,便化为水。传靛以疗噎。出《广古今五行记》。

滕庭俊

文明元年,毗陵滕庭俊患热病积年。每发,身如火烧,数日方定。名医不能治。后之洛调选,行至荥水西十四五里,天向暮,未达前所,遂投一道傍庄家。主人暂出,未至。庭俊心无聊赖,因叹息曰:“为客多苦辛,日暮无主人。”即有老父,鬓发疏秃,衣服亦弊,自堂西出。拜曰:“老父虽无所解,而性好文章。适不知郎君来,止与和且耶连句次。闻郎君吟‘为客多苦辛,日暮无主人’,虽曹丕门客,子常畏人,不能过也。老父与和且耶,同作浑家门客,虽贫亦有斗酒,接郎君清话耳。”庭俊甚异之,问曰:“老父住止何所?”老父怒曰:“仆忝浑家扫门之客,姓麻名来和,行一,君何不呼为麻大?”庭俊即谢不敏,与之偕行。绕堂西隅,遇见二门,门启,华堂复阁甚奇秀。馆中有樽酒盘核,麻大揖让庭俊同坐。

良久,中门又有一客出,麻大曰:“和至矣。”即降阶揖让坐。且耶谓麻大曰:“适与君欲连句,君诗题成未?”麻大乃书题目曰:“《同在浑家平原门馆连句》一首,予已为四句矣。”麻大诗曰:“自与浑家邻,馨香遂满身。无心好清静,人用去灰尘。仆作四句成矣。”且耶曰:“仆是七言,韵又不同,如何?”麻大曰:“但自为一章,亦不恶。”且耶良久吟曰:“冬朝每去依烟火,春至还归养子孙。曾向苻王笔端坐,尔来求食浑家门。”庭俊犹不悟,见门馆华盛,因有淹留歇为之计。诗曰:“田文称好客,凡养几多人。如欠冯谖在,今希厕下宾。”且耶、麻大,相顾笑曰:“何得相讥?向使君在浑家门,一日当厌饫矣。”于是餐膳肴馔,引满数十巡。主人至,觅庭俊不见,使人叫唤之,庭俊应曰唯。而馆宇并麻和二人,一时不见,乃坐厕屋下,傍有大苍蝇秃扫帚而已。庭俊先有热疾,自此已后顿愈,更不复发矣。出《玄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