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五百 杂录八(1 / 2)

卷第五百杂录八

孔纬李克助京都儒士孟乙振武角抵人

赵崇韩偓薛昌绪姜太师康义诚

高季昌沈尚书妻杨蘧袁继谦帝羓

孔纬

鲁国公孔纬入相后,言于甥侄曰:“吾顷任兵部侍郎,与王晋公铎充弘文馆学士,判馆事。上任后巡厅,晋公乃言曰:‘余昔任兵部侍郎,与相国杜邠公悰,充弘文馆直学士,判馆事。暮春,留余看牡丹于斯厅内。言曰:“此厅比令无逸无逸乃邠公子,终金州刺史。居之,止要一间。今壮丽如此,子殊不知,非久须为灰烬。”余闻此言,心常铭之。又语余曰:“明公将来亦据此座,犹或庶几。由公而下者,罹其事矣。”以吾今日观之,则邠公之言,得其大概矣。’”是时昭宗纂承,孔纬入相,朝庭事体,扫地无余,故纬感昔言而伤时也。出《闻奇录》。

李克助

李克助为大理卿。昭宗在华州。郑县令崔銮,有民告举放绢价。刺史韩建令计以为赃,奏下三司定罪。御史台刑部奏,罪当绞。大理寺数月不奏,建问李尚书:“崔令乃亲情耶?何不奏?”克助云:“裨公之政也。”韩云:“崔令犯赃,奈何言我之过也?”李云:“闻公举放,数将及万矣。”韩曰:“我华州节度,华民我民也。”李曰:“华民乃天子之民,非公之民。若尔,即郑县民,乃崔令民也。”建伏其论,乃舍崔令之罪,谪颍阳尉。出《闻奇录》。

京都儒士

近者京都有数生会宴,因说人有勇怯,必由胆气。胆气若盛,自无所惧,可谓丈夫。座中有一儒士自媒曰:“若言胆气,余实有之。”众人笑曰:“必须试,然可信之。”或曰:“某亲故有宅,昔大凶,而今已空锁。君能独宿于此宅,一宵不惧者,我等酬君一局。”此人曰:“唯命。”明日便往,实非凶宅,但暂空耳。遂为置酒果灯烛,送于此宅中。众曰:“公更要何物?”曰:“仆有一剑,可以自卫,请无忧也。”众乃出宅,锁门却归。此人实怯懦者,时已向夜,系所乘驴别屋,奴客并不得随。遂向阁宿,了不敢睡。唯灭灯抱剑而坐,惊怖不已。至三更,有月上,斜照窗隙。见衣架头有物如鸟鼓翼,翻翻而动。此人凛然强起,把剑一挥,应手落壁,磕然有声,后寂无音响。恐惧既甚,亦不敢寻究,但把剑坐。及五更,忽有一物,上阶推门,门不开,于狗窦中出头,气休休然。此人大怕,把剑前斫,不觉自倒,剑失手抛落,又不敢觅剑,恐此物入来,床下跧伏,更不敢动。忽然困睡,不觉天明。诸奴客已开关,至阁子间,但见狗窦中血淋漓狼籍。众大惊呼,儒士方悟。开门尚自战栗。具说昨宵与物战争之状,众大骇异。遂于此壁下寻,唯见席帽,半破在地,即夜所斫之鸟也。乃故帽破弊,为风所吹,如鸟动翼耳。剑在狗窦侧,众又绕堂寻血踪,乃是所乘驴,已斫口喙,唇齿缺破。乃是向晓因解,头入狗门,遂遭一剑。众大笑绝倒,扶持而归,士人惊悸,旬日方愈。出《原化记》。

孟乙

徐之萧县,有田民孟乙者善网狐狢。百无一失。偶乘暇,持矟行旷野。会日将夕,见道左数百步,荒冢岿然,草间细径,若有人迹。遂入之,以矟于黑暗之处搅之。若有人捉拽之,不得动。问:“尔鬼耶人耶?怪耶魅耶?何故执吾矟而不置?”暗中应曰:“吾人也。”乃命出之。具以诚告云:“我姓李,昨为盗,被系兖州军候狱。五木备体,捶楚之处,疮痏遍身。因伺隙逾狱垣,亡命之此,死生唯命焉。”孟哀而将归,置于复壁中,后经赦乃出。孟氏以善猎知名,飞走之属,无得脱者,一旦荒冢之中,而得叛狱囚以归。闻者皆大笑之。出《玉堂闲话》。

振武角抵人

光启年中,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镇振武。置宴,乐戏既毕,乃命角抵。有一夫甚魁岸,自邻州来此较力,军中十数辈躯貌膂力,悉不能敌。主帅亦壮之。遂选三人,相次而敌之,魁岸者俱胜。帅及座客,称善久之。时有一秀才坐于席上,忽起告主帅曰:“某扑得此人。”主帅颇骇其言,所请既坚,遂许之。秀才降阶,先入厨,少顷而出,遂掩绾衣服,握左拳而前。魁梧者微笑曰:“此一指必倒矣。”及渐相逼,急展左手示之,魁岸者懵然而倒,合座大笑。秀才徐步而出,盥手而登席焉。主帅诘之:“何术也?”对曰:“顷年客游,曾于道店逢此人,才近食桉,踉跄而倒。有同伴曰:‘怕酱,见之辄倒。’某闻而志之。适诣设厨,求得少酱,握在手中。此人见之,果自倒,聊助宴设之欢笑耳。”有边岫判官,目睹其事。出《玉堂闲话》。

赵崇

赵崇凝重清介,门无杂宾,慕王濛、刘真长之风也。标格清峻,不为文章,号曰无字碑。每遇转官,旧例各举一人自代,而崇未尝举人。云:“朝中无可代己者。”世以此少之。出《北梦琐言》。

韩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