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三 宝四杂宝上(2 / 2)

董偃常卧延清之室,以画石为床,盖石文如画也。石体盛轻,出郅支国。上设紫琉璃帐,火齐屏风,列灵麻之烛,以紫玉为盘。如屈龙,皆杂宝饰之。视者于户外扇偃,偃曰:“玉石岂须扇而后清凉耶?”侍者屏扇,以手摹之,方知有屏风也。偃又以玉精为盘,贮冰于膝前。玉精与冰同洁彻,侍者言以冰无盘,必融湿席,乃和玉盘拂之。落阶下,冰玉俱碎,偃更以为乐。此玉精千涂国所贡也,武帝以此赐偃。哀平之世,民皆犹有此器,而多残破。王莽之世,不复知所在。出《拾遗录》。

玉如意

吴孙权时,有掘得铜匣,长二尺七寸,以琉璃为盖。又一白玉如意,所执处皆刻龙虎及蝉形,莫能识其由。使人问综,综,博物者也。曰:“昔秦皇以金陵有天子气,平诸山阜,处处埋宝,以当王气。”此盖是乎?出《酉阳杂俎》。

七宝鞭

晋明帝单骑潜入,窥王敦营。敦觉,使骑追之,帝奔。仍以七宝鞭顾逆旅妪,扇马屎。王敦追之人,见马屎,以为帝去已远。仍宝鞭,不复前追。出《中说》。

犀导

晋东海蒋潜,尝至不其县。见林下踣一尸,已臭烂,乌来食之。辄见一小儿,长三尺许,来驱乌,乌乃起。如此非一。潜异之,乃就看之。见死人头上著通天犀导,价数万钱,乃拔取之。既去,众乌争集,无复驱者。潜后以此导上晋武陵王,王薨,以衬众僧。王武刚以九万钱买之,后落褚太宰处,褚以饷齐故丞相豫章王。王死后,内人江夫人遂断以为钗。每夜,辄见一儿绕床头啼叫云:“何为见屠割?必当相报,终不独受枉酷。”江夫人恶之。月余遂薨。出《续齐谐记》。

玉清三宝

杜陵韦弇,字景昭。开元中,举进士第,寓游于蜀,蜀多胜地。会春末,弇与其友数辈,为花酒宴,虽夜不殆。一日,有请者曰:“郡南去十里,有郑氏亭,亭起苑中,真尘外境也。愿偕去。”弇闻其说,喜甚,遂与俱南。出十里,得郑氏亭。端空危危,横然四峙,门用花辟,砌用烟矗。弇望之不暇他视,真所谓尘外境也。使者揖弇入。既入,见亭上有神仙十数,皆极色也。凝立若伫,半掉云袂,飘飘然。其侍列左右者,亦十数。纹绣杳眇,殆不可识。

有一人望弇而语曰:“韦进士来。”命左右请上亭。斜栏层去,既上且拜。群仙喜曰:“君不闻刘阮事乎?今日亦如是。愿奉一醉,将尽春色。君以为何如?”弇谢曰:“不意今日得为刘阮,幸何甚哉!然则次为何所?女郎又何为者?愿一闻知。”群仙曰:“我玉清之女也,居于此久矣。此乃玉清宫也。向闻君为下第进士,寓游至此,将以一言奉请,又惧君子不顾,且贻其辱。是以假郑氏之亭以命君,果副吾志。虽然,此仙府也。虽云不可滞世间人,君居之,固无损耳。幸不以为疑。”即命酒乐宴亭中,丝竹尽举,飘然泠然,凌玄越冥,不为人间声曲。酒既酣,群仙曰:“吾闻唐天子尚神仙。吾有新乐一曲,曰‘紫云’,愿授圣主。君唐人也,为吾传之一进,可乎?”曰:“弇一儒也,在长安中,徒为区区于尘土间,望天子门且不可见之,又非知音者,曷能致是?”群仙曰:“君既不能,吾将以梦传于天子可也。”又曰:“吾有三宝,将以赠君。能使君富敌王侯,君其受之!”乃命左右取其宝。始出一杯,其色碧而光莹洞澈。顾谓弇曰:“碧瑶杯也。”又出一枕,似玉微红,曰:“红蕤枕也。”又出一小函,其色紫,亦似玉,而莹澈则过之,曰:“紫玉函也。”已而皆授弇,弇拜谢别去。

行未及一里,回望其亭,茫然无有。弇异之,亦竟不知何所也,遂挈其宝还长安。明年下第,东游至广陵,因以其宝集于广陵市。有胡人见而拜曰:“此天下之奇宝也。虽千万年,人无得者。君何得而有?”弇以告之。因问曰:“此何宝乎?”曰:“乃玉清真三宝也。”遂以数千万为直而易之。弇由是建甲第,居广陵中为豪士。竟卒于白衣也。出《宣室志》。

宝骨

长安平康坊菩提寺,缘李林甫宅在东,故建钟楼于西。寺内有郭令玳瑁鞭,及郭令王夫人七宝帐。寺主元意,多识故事。云:李相每至生日,常转请此寺僧,就宅设斋。有一僧尝赞佛,施鞍一具,卖之,价直七万。又僧广有声,口经数年,次当赞佛。因极祝林甫功德,冀获厚衬。毕,帘下出彩篚,香罗帊籍一物,如朽钉,长数寸。僧归,大失所望,惭惋数日。且意大臣不容欺已,遂携至西市,示于胡商,索价一千。胡见之,大笑曰:“未也。”更极意言之,加至五百千。胡人曰:“此宝价直一千万。”遂与之。僧访其名,曰:“此宝骨也。”出《酉阳杂俎》。

紫?羯

乾元中,国家以克复二京,粮饷不给。监察御史康云间,为江淮度支。率诸江淮商旅百姓五分之一,以补时用。洪州,江淮之间一都会也,云间令录事参军李惟燕典其事。有一僧人,请率百万。乃于腋下取一小瓶,大如合拳。问其所实,诡不实对,惟燕以所纳给众。难违其言,诈惊曰:“上人安得此物?必货此,当不违价。”有波斯胡人见之如其价以市之而去。胡人至扬州,长史邓景山知其事,以问胡。胡云:“瓶中是紫羯。人得之者,为鬼神所护,入火不烧,涉水不溺。有其物而无其价,非明珠杂货宝所能及也。”又率胡人一万贯。胡乐输其财,而不为恨。瓶中有珠十二颗。出《广异记》。

紫贝

紫贝即砑螺也。儋振夷黎海畔,采以为货。《南越志》云:“土产大贝,即紫贝也。”出《岭表录异》。

魏生

唐安史定后,有魏生者,少以勋戚,历任王友,家财累万。然其交结不轨之徒,由是穷匮,为士旅所摈。因避乱,将妻入岭南。数年,方宁后归。舟行至虔州界,因暴雨息后,登岸肆目。忽于砂碛间,见一地,气直上冲数十丈。从而寻之,石间见石片如手掌大,状如瓮片,又类如石,半青半赤,甚辨焉。试取以归,致之书箧。及至家,故旧荡尽,无财贿以求叙录,假屋以居。市肆多贾客胡人等,旧相识者哀之,皆分以财帛。尝因胡客自为宝会,胡客法:每年一度与乡人大会,各阅宝物。宝物多者,戴帽居于坐上,其余以次分列。召生观焉,生忽忆所拾得物,取怀之而去。亦不敢先言之,坐于席末。食讫,诸胡出宝。上坐者出明珠四,其大逾径寸。余胡皆起,稽首礼拜。其次以下所出者,或三或二,悉是宝。至坐末,诸胡咸笑,戏谓生:“君亦有宝否?”生曰:“有之。”遂所出怀以示之,而自笑。三十余胡皆起,扶生于座首,礼拜各足。生初为见谑,不胜惭悚。后知诚意,大惊异。其老胡见此石,亦有泣者。众遂求生,请市此宝,恣其所索。生遂大言,索百万。众皆怒之:“何故辱吾此宝?”加至千万乃已。潜问胡:“此宝名何?”胡云:“此是某本国之宝。因乱遂失之,已经三十余年。我王求募之,云,获者拜国相。此归皆获厚赏,岂止于数百万哉?”问其所用。云:“此宝母也。但每月望,王自出海岸,设坛致祭之,以此置坛上。一夕,明珠宝贝等皆自聚。故名‘宝母’也。”生得财倍其先资也。出《原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