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一十七 草木十二(2 / 2)

梁生

唐兴平之西,有梁生别墅,其后园有梨树十余株。太和四年冬十一月,初雪霁,其梨忽有花发,芳而且茂。梁生甚奇之,以为吉兆。有韦氏谓梁生曰:“夫木以春而荣,冬而瘁,固其常矣。焉可谓之吉兆乎?”生闻之不悦。后月余,梁生父卒。出《宣室志》。

苏昌远

中和中,有士人苏昌远居苏州属邑,有小庄去官道十里。吴中水乡率多荷芰。忽一日,见一女郎,素衣红脸,容质艳丽。阅其色,恍若神仙中人。自是与之相狎,以庄为幽会之所。苏生惑之既甚,尝以玉环赠之,结系殷勤。或一日,见槛前白莲花开敷殊异,俯而玩之,见花房中有物。细视,乃所赠玉环也。因折之,其妖遂绝。出《北梦琐言》。

药怪

上党人

隋文帝时,上党有人宅后每夜有人呼声,求之不见。去宅一里,但见一人参枝。掘之,入地五尺,如人体状。掘去之后,呼声遂绝。时晋王广阴有夺宗之计,谄事权要,上君也,党与也,言朋党比而谮。太子竟见废,隋室因此而乱。原缺出处,陈校本作出《宣室志》,今见《隋书·五行志》。

田登娘

陕州西北白径岭上逻村,村之田氏尝穿井,得一根大如臂。节中粗皮若茯苓,香气似术。其家奉释,有象设数十,遂置于像前。田氏女名登娘,十六七,有容质。其父常令供香火焉。经岁余,女尝日见一少年出入佛堂中,白衣蹑屐。女遂私之。精神举止,有异于常矣。其物根每岁至春萌芽。其女有妊,乃具白于母。母疑其怪。尝有衲僧过门,其家因留之供养。僧将入佛宇,辄为物拒之。一日,女随母他出,僧入佛堂。门才启,有一鸽拂僧飞去。其夕,女不复见其怪,视其根,亦成朽蠹。女娠才七月,产物三节,其形如像前根也。田氏并火焚之,其怪亦绝。旧说枸杞茯苓人参术形有异,服之获上寿。或不荤血,不色欲,遇之必能降真为地仙矣。田氏非冀,故见怪而去之。宜乎!出《酉阳杂俎》。

赵生

天宝中,有赵生者,其先以文学显。生兄弟数人,俱以进士明经入仕。独生性鲁钝,虽读书,然不能分句详义,由是年壮尚不得为郡贡。常与兄弟友生会宴,盈座朱绿相接,独生白衣,甚为不乐。及酒酣,或靳之,生益惭且怒。后一日,弃其家遁去,隐晋阳山,葺茅为舍。生有书百余编,笈而至山中,昼习夜息,虽寒热切肌,食粟袭纻,不惮劳苦。而生蒙懵,力愈勤而功愈少。生愈恚怒,终不易其志。后旬余,有翁衣褐来造之,因谓生曰:“吾子居深山中,读古人书,岂有志于禄仕乎?虽然,学愈久而卒不能分句详议,何蔽滞之甚邪!”生谢曰:“仆不敏,自度老且无用,故入深山,读书自悦。虽不能达其精微,然必欲死于志业,不辱先人。又何及于禄仕也?”翁曰:“吾子之志甚坚。老夫虽无术能有补于郎君,但幸一谒我耳。”因征其所止。翁曰:“吾段氏子,家于山西大木之下。”言讫,忽亡所见。生怪之,以为妖。遂径往山西寻其迹,果有椴树蕃茂。生曰:“岂非段氏子乎?”因持锸发其下,得人参长尺余,甚肖所遇翁之貌。生曰:“吾闻人参能为怪者,可愈疾。”遂瀹而食之。自是醒然明悟,目所览书,尽能穷奥。后岁余,以明经及第。历官数任而卒。出《宣室志》。

菌怪

郭元振

郭元振尝山居。中夜,有人面如盘,瞚目出于灯下。元振了无惧色。徐染翰题其颊曰:“久戍人偏老,长征马不肥。”元振之警句也。题毕吟之,其物遂灭。久之,元振随樵闲步,见巨木上有白耳,大如数斗,所题句在焉。出《酉阳杂俎》。

宣平坊官人

京宣平坊,有官人夜归。入曲,有卖油者张帽驮桶,不避道。导者搏之,头随而落,遂遽入一大宅门。官人异之,随入至一大槐树下,遂灭。因告其家,其家即掘之。深数尺,并树枯根,下有大虾蟆如叠,挟二笔。树溜津满其中也。及有巨白菌如殿门浮沤钉,其盖已落。虾蟆乃驴也,笔乃油桶也,菌则其人矣。里人有买其油者月余,怪其油好而贱。及怪发,食者悉病呕。出《酉阳杂俎》。

豫章人

豫章人好食蕈,有黄姑蕈者尤为美味。有民家治舍,烹此蕈以食工人。工人有登屋施瓦者,下视无人,唯釜煮物,以盆覆之。俄有小儿裸身绕釜而走,倏忽没于釜中。顷之,主人设蕈,工独不食,亦不言。既暮,食蕈者皆卒。出《稽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