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二十六 鬼十一(1 / 2)

卷第三百二十六鬼十一

袁炳费庆伯刘朗之长孙绍祖刘导

刘氏崔罗什沈警

袁炳

宋袁炳,字叔焕,陈郡人。秦始末,为临湘令。亡后积年,友人司马逊,于将晓间如梦。见炳来,陈叙阔别,讯问安否。既而谓逊曰:“吾等平生立意着论,常言生为驰役,死为休息。今日始知,定不然矣。恒患在世为人,务驰求金币,共相赠遗。幽途此事,亦复如之。”逊问罪福应报,定实何如。炳曰:“如我旧见,与经教所说,不尽符同,将是圣人抑引之谈耳。如今所见,善恶大科,略不异也。然杀生故最为重禁,慎不可犯也。”逊曰:“卿此征相示,良不可言,当以语白尚书也。”炳曰:“甚善,亦请卿敬诣尚书。”时司空王僧虔为吏部,炳、逊世为其游宾,故及之。往返可数百语,辞去。逊曰:“阔别之久,恒思少集。相值甚难,何不且住?”炳曰:“止暂来耳,不可得久留。且此辈语,不容得委悉。”揖别而去。初炳来暗夜,逊亦了不觉所以,天明得睹见。炳既去,逊下床送之。始蹑履而还暗,见炳脚间有光,可尺许,亦得照其两足,余地犹皆暗云。出《冥祥记》。

费庆伯

宋费庆伯者,孝建中,仕为州治中。假归至家,忽见三驺,皆赤帻,同来云:“官唤。”庆伯云:“才谒归,那得见召。且汝常黑帻,今何得皆赤帻也?”驺答云:“非此间官也。”庆后方知非生人,遂叩头祈之,三驺同词,因许回换,言:“却后四日,当更诣君。可办少酒食见待,慎勿泄也。”如期果至,云:“已得为力矣。”庆伯欣喜拜谢,躬设酒食,见鬼饮啖不异生人。临去曰:“哀君故尔,乞秘隐也。”庆伯妻性猜妒,谓伯云:“此必妖魅所罔也。”庆伯不得已,因具告其状。俄见向三驺,楚挞流血,怒而立于前曰:“君何相误也?”言讫,失所在。庆伯遂得暴疾,未旦而卒。出《述异记》。

刘朗之

梁安成王在镇,以罗舍故宅,借录事刘朗之。尝见丈夫衣冠甚伟,敛衿而立,朗之惊问,忽然失之。未久,而朗之以罪见黜,时人谓君章有神。出《述异记》。

长孙绍祖

长孙绍祖,常行陈蔡间。日暮,路侧有一人家,呼宿,房内闻弹箜篌声。窃于窗中窥之,见一少女,容态闲婉,明烛独处。绍祖微调之,女抚弦不辍。笑而歌曰:“宿昔相思苦,今宵良会稀。欲持留客被,一愿拂君衣。”绍祖悦怿,直前抚慰。女亦欣然曰:“何处公子,横来相干。”因与会合,又谓绍祖曰:“昨夜好梦,今果有征。”屏风衾枕,率皆华整。左右有婢,仍命馔,颇有珍羞,而悉无味。又饮白醪酒,女曰:“猝值上客,不暇更营佳味。”才饮数杯,女复歌,歌曰:“星汉纵复斜,风霜凄已切。薄陈君不御,谁知思欲绝。”因前拥绍祖,呼婢彻烛共寝,仍以小婢配其苍头。将曙,女挥泪与别,赠以金缕小合子:“无复后期,时可相念。”绍祖乘马出门百余步,顾视,乃一小坟也。怆然而去,其所赠合子,尘埃积中,非生人所用物也。出《志怪录》。

刘导

刘导,字仁成,沛国人,梁真简先生三从侄。父謇,梁左卫率。导好学笃志,专勤经籍。慕晋关康曾隐京口,与同志李士炯同宴,于时秦江初霁,共叹金陵,皆伤兴废。

俄闻松间数女子笑声,乃见一青衣女童,立导之前曰:“馆娃宫归路经此,闻君志道高闲,欲冀少留,愿垂顾眄。”语讫,二女已至。容质甚异,皆如仙者,衣红紫绢縠,馨香袭人,俱年二十余。导与士炯,不觉起拜,谓曰:“人间下俗,何降神仙?”二女相视而笑曰:“住尔轻言,愿从容以陈幽抱。”导揖就席谓曰:“尘浊酒不可以进。”二女笑曰:“既来叙会,敢不同觞。”衣红绢者,西施也,谓导曰:“适自广陵渡江而至,殆不可堪,深愿思饮焉。”衣紫绢者,夷光也,谓导曰:“同官三妹,久旷深幽,与妾此行,盖谓君子。”导语夷光曰:“夫人之姊,固为导匹。”乃指士炯曰:“此夫人之偶也。”夷光大笑而熟视之。西施曰:“李郎风仪,亦足相匹。”夷光曰:“阿妇夫容貌,岂得动人。”合座喧笑,俱起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