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七 神十七(1 / 2)

卷第三百七神十七

沈聿党国清太原小吏村人陈翁乐坤

永清县庙崔泽韩愈李逢吉樊宗训

裴度张仲殷凌华

沈聿

贞元中,庶子沈华致仕永崇里。其子聿尉三原。素有别业,在邑之西,聿因官遂修葺焉。于庄之北,平原十余里,垣古埏以建牛坊。秩满,因归农焉。

一日昼寝堂之东轩。忽惊寤,见二黄衣吏谓聿曰:“府司召郎。”聿自谓官罢,无事诣府,拒之未行。二吏坚呼,聿不觉随出。经历亲爱洎家人,挥霍告语,曾无应者。二吏呵驱甚迫,遂北行可二十里。至一城署,人民稀少,道路芜荟,正衙之东街,南北二巨门对启。吏导入北门,止聿屏外。入云:“追沈聿到。”良久,厅上读状,付司责问。聿惶惧而逃,莫知所诣,遂突入南门。门内有厅,重施帘幕,聿危急,径入帘下。则见紫衣贵人,寝书案后。聿欣有所投,又惧二吏之至,因声气撼动,紫衣遂寤。熟视聿曰:“子为何者?”聿即称官及姓名。紫衣曰:“吾与子亲且故,子其知乎?”聿惊惑未对。又曰:“子非张氏之弥甥乎?吾而祖舅也。子在人间,亦知张谓侍郎乎?”聿曰:“幼稚时则闻之。家有文集,尚能记念。”紫衣喜曰:“试为我言。”聿念:“樱桃解结垂檐子,杨柳能低入户枝。”紫衣大悦。二吏走至前庭曰:“秋局召沈聿。”因遥拜,呼紫衣曰“生曹”,礼谒甚恭。紫衣谓曰:“沈聿吾之外孙也,尔可致吾意于秋局,希缓其期。”二吏承命而出。俄返曰:“敬依教。”紫衣曰:“尔死矣,宜速归。”聿谢辞而出,吏伺聿于门,笑谓聿曰:“生曹之德,其可忘哉!”因引聿而南。聿大以酒食钱帛许之。忽若梦觉,日已夕矣。亦不以告人,即令致奠二吏于野外。聿亦无恙。

又五日,聿晚于庄门复见二吏曰:“冤诉不已,须得郎为证。”聿即询其事犯,二吏曰:“郎建牛坊,平夷十古冢,大被论理,候郎对辩。”聿谓曰:“此主役之家人银钥擅意也。”二吏相顾曰:“置郎召奴,或可矣。”因忽不见。其夜,银钥气蹶而卒。数日,忽复遇二吏,谓聿曰:“银钥称郎指教,屈辞甚切,郎宜自往。”聿又勤求,特希一为告于生曹,二吏许诺。有顷复至,曰:“生曹遣郎今夕潜遁,慎不得泄。藏伏三日,事则济矣。”言讫不见。聿乃密择捷马,乘夜独游。聿曾于同州法轮寺寓居习业,因往诣之。及至,遇所友之僧出,因投其房。留宿累日,惧贻严君之忧,则径归京,不敢以实启。庄夫至云:“前夜火发,北原之牛坊,已为煨烬矣。”聿终免焉。出《集异记》。

党国清

晋阳东南二十里,有台骀庙,在汾水旁。元和中,王锷镇河东时,有里民党国清者,善建屋。一夕,梦黑衣人至门,谓国清曰:“台骀神召汝。”随之而去。出都门,行二十里,至台骀神庙。庙门外有吏卒数十,被甲执兵,罗列左右,国清恐悸不敢进。使者曰:“子无惧。”已而入谒。见有兵士百余人,传导甚严,既再拜。台骀神召国清升阶曰:“吾庙宇隳漏,风日飘损,每天雨,即吾之衣裾几席沾湿。且尔为吾塞其罅隙,无使有风雨之苦。”国清曰:“谨受命。”于是抟涂登庙舍,尽补其漏。既毕,神召黑衣者,送国清还。出庙门,西北而去,未行十里,忽闻传呼之声,使者与国清俱匿于道左。俄见百余骑,自北而南,执兵设辟者数十。有一人具冠冕,紫衣金佩,御白马,仪壮魁伟,殿后者最众。使者曰:“磨笄山神也,以明日会食于李氏之门,今夕故先谒吾君于庙耳。”国清与使者俱入城门,忽觉目眦微惨,以手搔之,悸然而寤。明日,往台骀庙中,见几上有屋坏泄雨之迹。视其屋,果有补葺之处。及归,行未六七里,闻道西村堡中有箫鼓声,因往谒焉。见设筵,有巫者呼舞,乃醮神也。国清讯之,曰:“此李氏之居也。李存古尝为衙将,往年范司徒罪其慢法,以有军功,故宥其死,摈于雁门郡。雁门有磨笄山神,存古常祷其庙,愿得生还,近者以赦获归。存古谓磨笄山神所祐,于是醮之。”果与国清梦同也。出《河东记》。

太原小吏

王锷镇太原,尝一日亭午之际,有小吏,见一神人,长丈余,介金仗剑,自衙门缓步而来。既而伫立久之,若有所伺。小吏见之惧甚,白于衙将靳坦、张和。偕视之,如小吏言。俄有暴风起,因忽不见。后月余而锷薨,时元和中也。出《宣室志》。

村人陈翁

云朔之间尝大旱,时暑亦甚,里人病热者以千数。有甿陈翁者,因独行田间,忽逢一人,仪状甚异,擐金甲,左右佩弧矢,执长剑,御良马,朱缨金佩,光采华焕,鞭马疾驰。适遇陈翁,因驻马而语曰:“汝非里中人乎?”翁曰:“某农人,家于此已有年矣。”神人曰:“我天使,上帝以汝里中人俱病热,岂独骄阳之所为乎?且有厉鬼在君邑中,故邑人多病,上命我逐之。”已而不见。陈翁即以其事白于里人。自是云朔之间,病热皆愈。出《宣室记》。

乐坤

乐坤,旧名冲,累举不第。元和十二年,乃罢举东归,至华阴,夜祷岳庙,以卜进退之计。中夜,忽梦一青绶人,检簿书来报云:“来年有乐坤名已到,冥簿不见乐坤也。”冲遂改为坤。来年如其说。春闱后,经岳祈谢,又祝官位所至。梦中称官历四资,郡守而已,乃终于郢州。出《云溪友议》。

永清县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