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十八 异僧十二(1 / 2)

卷第九十八异僧十二

李德裕齐州僧抱玉师束草师惠宽

素和尚怀信佛陀萨兴元上座赵蕃

怀智者禅师法本

李德裕

唐相国李德裕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尝召一僧,问己之休咎。僧曰:“非立可知,愿结坛设佛像。”僧居其中,凡三日。谓公曰:“公灾戾未已,当万里南去耳。”公大怒,叱之。明日,又召其僧问焉,虑所见未子细,请更观之。即又结坛三日,告公曰:“南行之期,不旬月矣,不可逃。”公益不乐,且曰:“然则吾师何以明其不妄耶?”僧曰:“愿陈目前事为验,庶表某之不诬也。”公曰:“果有说也。”即指其地曰:“此下有石函,请发之。”即命穷其下数尺,果得石函,启之亦无睹焉。公异而稍信之,因问:“南去诚不免矣?然乃遂不还乎?”僧曰:“当还耳。”公讯其事,对曰:“相国平生当食万羊,今食九千五百矣。所以当还者,未尽五百羊耳。”公惨然而叹曰:“吾师果至人。且我元和十三年为丞相张公从事于北都,尝梦行于晋山,见山上尽目皆羊,有牧者十数,迎拜我。我因问牧者,牧者曰:‘此侍御平生所食羊。’吾尝记此梦,不泄于人。今者果如师之说耶,乃知阴骘固不诬也。”后旬日,振武节度使米暨遣使致书于公,且馈五百羊。公大惊,即召告其事。僧叹曰:“万羊将满,公其不还乎!”公曰:“吾不食之,亦可免耶?”曰:“羊至此,已为相国所有。”公戚然。旬日,贬潮州司马,连贬崖州司户,竟没于荒裔也。出《宣室志》。

齐州僧

史论在齐州时,出猎至一县界。憩兰若中,觉桃香异常,访其僧,僧不及隐。言近有一人,施二桃,因从经案下取出,献论,大如饭碗。论时饥,尽食之,核大如鸡卵。论因诘其所自,僧笑曰:“向实谬言之。此桃去此十余里,道路危险。贫道偶行脚见之,觉异,因掇数枚。”论曰:“愿去骑从,与和尚偕往。”僧不得已,导论出荒榛中。经五里许,抵一水。僧曰:“恐中丞不能渡此。”论志诀往,乃依僧解衣,载之而浮。登岸,又经西北,涉二水,上山越涧,数里至一处。奇泉怪石,非人境也。有桃数百株,枝干扫地,高二三尺,其香破鼻。论与僧各食一蒂,腹饱矣。论解衣,将尽力包之。僧曰:“此域灵境,不可多取。贫道常听长老说:‘昔有人亦尝至此,怀五六枚,迷不得出!’”论亦疑僧非常,取两颗而返。僧切戒论不言。论至州,使召僧,僧已逝矣。出《酉阳杂俎》。

抱玉师

抱玉师以道行闻,居长安中,师而事者千数。每夕独处一室,阖户撤烛。尝有僧于门隙视之,见有庆云自口中出。后年九十卒,时方大暑,而其尸无萎败。唐宰相第五琦与师善,及卒,来治丧。将以香乳灌其口,已而有祥光自口出,晃然四照。公甚奇之。或曰:“佛有庆祥光。今抱玉师有之,真佛矣。”出《宣室志》。

束草师

长安平康坊菩提寺,先有僧,不言姓名,常负束藁,坐卧于寺西廊下,不肯住院,经数年。寺纲维或劝其住房,曰:“尔厌我耶?”其夕,遂以束藁焚身。至明,唯灰烬耳,无血之臭。众方知为异人,遂塑灰为僧于佛殿上,世号为“束草师”。出《酉阳杂俎》。

惠宽

绵州净慧寺僧惠宽,先时年六岁,随父设黄箓斋。众礼石天尊像,惠宽时在,不肯礼,曰:“礼则石像遂倒,不胜致也。”既礼而天尊像果倒,腰已折矣。后出家在寺。寺近池,人多捕鱼为业。惠宽与受戒,且曰:“尔辈不当以此为给,吾能令汝所得,不失于旧。”因指其池畔,尽生菌蕈。鱼人采之,省力得利。后人呼为“和尚蕈”也。出《成都记》。

素和尚

长安兴善寺素和尚院庭有青桐数株,皆素之手植。唐元和中,卿相多游此院。桐至夏有汗,污人衣如脂,不可浣。昭国郑相,尝与丞郎数人避暑,恶其汗,谓素曰:“弟子为和尚伐此桐,各植一松也。”及暮,素戏祝树曰:“我种汝二十余年,汝以汗为人所恶,来岁若复有汗,我必薪之。”自是无汗矣。素公不出院,转《法华经》三万七千部。夜常有狼子听经。斋时,有乌鹊就案取食。长庆初,有僧玄幽题此院诗云:“三万华经三十春,半生不蹋院门尘。”当时以为佳句也。出《酉阳杂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