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十五 异僧九(2 / 2)

昉即尽出天中之相,人以为妖。时则天在位,为人告之。则天命取其屏,兼征昉。昉既至,则天问之而不罪也,留昉宫中。则天手自造食,大申供养。留数月,则天谓昉曰:“禅师遂无一言教弟子乎?”昉不得已,言曰:“贫道唯愿陛下无多杀戮,大损果报。其言唯此。”则天信受之,因赐墨敕:“昉所行之处,修造功德,无得遏止。”昉年过下寿,如入禅定,遂卒于陕中焉。出《纪闻》。

相卫间僧

相卫间有僧,自少博习经论,善讲说。每有讲筵,自谓超绝,然而听者稀少,财利寡薄。如此积年,其僧不愤。遂将经论,遍历名山,以访知者。后至衡岳寺,憩泊月余,常于寺闲斋独坐,寻绎经论。又自咎曰:“所晓义理,无乃乖于圣意乎?”沉思之次,忽举头见一老僧,杖锡而入曰:“师习读何经论?穷究何义理?”僧疑是异人,乃述其由,兼自咎曰:“傥遇知者,分别此事,即钳口结舌,不复开演耳。”老僧笑曰:“师识至广,岂不知此义,大圣犹不能度无缘之人,况其初心乎?师只是与众僧无缘耳。”僧曰:“若然者,岂终世如此乎?”老僧曰:“吾试为尔结缘。”因问师今有几许赀粮,僧曰:“自徂南县,历行万里,粮食所费,皆以竭矣。今惟大衣七条而已。”老僧曰:“只此可矣。可卖之,以所得直皆作麋饼油食之物。”僧如言作之,约数千人食。遂相与携至平野之中,散掇,梵香长跪,咒曰:“今日食我施者,愿当来之世,与我为弟子。我当教之,得至菩提。”言讫,鸟雀乱下啄食,地上蝼蚁,复不知数。老僧谓曰:“尔后二十年,方可归开法席。今且周游,未用讲说也。”言讫而此僧如言,后二十年,却归河北开讲。听徒动千万人,皆年二十已下,老壮者十无一二。出《原化记》。

道林

唐调露年中,桂州人薛甲常供一僧。法号道林,道德甚高,瞻敬尤切。如是供给,十有余年。忽一旦辞去,云:“贫道在此挠渎多年,更无所酬。今有旧经一函,且寄宅中。一周年不回,即可开展。”经岁余,开,见有金数千两。后卖一半,买地造菩提寺,并建道林真身。供养至今,像仪见存。薛甲今见有孙禹宾,在桂林效职。出《桂林风土记》。

净满

则天朝,恒州鹿泉寺僧净满有高行,众僧嫉之。乃密画女人居高楼,而净满引弓射之状,藏于经笥,令其弟诣阙告之。则天大怒,命御史裴怀古推案,便行诛戮。怀古执之不屈,李昭德进曰:“怀古推事疏略,请令重推。”怀古厉声而言曰:“陛下法无亲疏,当与天下画一,奈何使臣诛无辜之人,以希圣旨。向使净满有不臣之状,臣复何颜能宽之乎?臣守平典,庶无冤滥,死不恨矣!”则天意乃解。怀古后副阎知微和亲于突厥。突厥立知微为南面可汗,而入寇赵、定,怀古因得逃归。素羸弱,不堪奔驰,乃恳诚告天,愿投死南土,力倦而寝。梦一僧如净满者,引之曰:“可从此路出。”觉而从之,果获全。人以为忠恕之报。出《大唐新语》。

法通

长安懿德禅院者,唐中宗为懿德太子追福,改名加饰焉。禅院内有大石臼,重五百斤。隋末,鄠县沙门法通自南庄致于此寺。法通自少出家,初极尫劣,同侣轻之,乃发愤乞愿壮健。昼寝树下,忽口中涎沫流出三升,其母惊遽呼觉。法通云:“忽梦有人遗三驮筋,使我啖之,适啖一驮筋,遽觉,便壮健。”试举大石臼,不以为困。有寺僧行戡,本称有力。通于是遂乃窃其所服之袈裟,举堂柱而压之。行戡见而惊异,尽力莫能取。通徐举柱而取,众大骇之。通力兼百人,时咸服之,以为神助焉。出《西京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