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淮生瞥了一眼,本能的心疼,她在他手里照顾时,从来没有过这样没神气的时候。
少年的肩膀日渐宽阔,眼神也很快恢复冰冷的色调,沉默凛冽看着她。
端起手里的粥,勺子舀上一口,朝她低吟难受的嘴里喂下去。
“我不吃!叫他来!”霍冰低吼着,用手挥开那些东西。
勺子掉在了地上。
身后之人慢慢的无情的开口,“霍冰,再也没有第二个向淮生能事无巨细的照顾你。”
霍冰愣了一下,身子冷颤,脑子里慢慢像炸开了一个雷,她霍然回头,看到是他。
也许在沃尔克基地的深夜,她没有看清楚,眼前身后的这个人,他是一个男人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可他的神态比之以前的冷漠听话,有了明显的倨傲,他在居高临下,这样瞥视她,高处的寒意,掌控力,成熟,和穿透力,从他绝美妖异的眼角发梢里,都透露出来。
感觉浑身,有了把人置于地狱的寒栗,和犹如实质的强大力量。
短短一个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霍冰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不承认她曾经很乖的男孩,是眼前这个人。
可这张美丽到极致的脸庞,又的确是他。
他站起身,很高大,身型瘦削,肩膀如修竹挺展,搁下碗筷,他问她,“不吃,你要怎么样?”
从前,他虽然冷,但是会冷冷地蹙着眉头,哄着她说,“大小姐,快吃,我给你讲个笑话。”
笑话,他讲出来的笑话能冷死人。或者,很不情愿,但他愿意跳一段舞蹈,她喜欢的男星的,为了让她高兴,他其实很可爱,很忍耐。
可是现在,他会怎样?
向淮生看了她一眼,没有笑也没有眼神,他喝了一口粥,薄唇好看的抿着,走过来按住她就不让动。
“你干什么?!”
霍冰骄纵惯了,哪里能容忍此等羞辱,可是她只剩下被虎口钳开嘴巴,生生地咽下从他嘴里滑入的食物的份。
他没有趁机吻她,舌尖一过,就让开,只是喂。
“向淮生你该死!”霍冰怒恨滔天,脸颊烧得红晕晕的,或许还有看到他薄唇残留的粥惹出来的尴尬,她反手想扇他。
手腕被擒住,他并不想说话,紧了紧,就甩开了她。
他走出屋子之前,冷漠的锁着剑眉,“想让我这样喂,你可以不吃。”
霍冰冷着脸,说不出话来,该说的也一句都没说上。
她想,既然他终于出现了,她得有点力气跟他鱼死网破,所以她咬牙吃下了那碗粥,不意外的,身体恢复了一成力气,好像高烧也连带着退了一点,霍冰有力气爬下床了。
木屋窗外,天空漂浮着很多低矮的云朵,纯净清澈,不知道是云朵太低,还是山脉太高,太阳被遮住了一部分,连绵不绝的山脉远处,有一片乌云,逐渐将日影遮盖。
霍冰听到女佣在门外和一个男部下低语,“要下雨了。”
“少爷还会上山么?”
“会的,他是逃命回来的,今天特殊。”
“……时间不多,他冒了大险,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能安全几天?”
霍冰的心神一跳,听的不全,他有什么麻烦吗?他应该有的!他该被霍聿和堂哥找到,追杀!
她冷淡的想。
女佣打开了门,霍冰攥着衣服,纤细的腿笔直垮了出去。
木屋别墅下面,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向淮生的人手是不是隐没在暗处。
院子里很简陋,堆着一些木块,用来做壁炉的柴棍,很西式的生活方式,这实则应该是个废弃的山居别墅,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
霍冰看着身影笔挺的少年站在院子里,鬓角逆光,绝美的五官,垂下的睫毛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他低头在削木块,两根,把他们削成开山路的手杖。
霍冰冷声质问他,“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把我扔在这里,到底要怎么样,向淮生?”
“西部。”他回答她第一个,抬头看了眼她,一个月前他的心思暴露后那种几乎能把她绞黏的偏执目光,此刻似乎隐匿,他对着她,好像只有全然的冷意和恨了。
如果只有冷意和恨,他之前对她的心思或许……
霍冰拿捏不准,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失落?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又问,想撬出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