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钓者,他把目标放在钓而不留,留而不放的目标上。而其他钓者大多钟情于一种信念,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可以用一整天的精力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的浮漂,可以用一生的精力来钓那尾精神的鱼。他们虽看重的不是最后那条鱼,但他们的目标一直很确定,在钓的过程中享受乐趣,在结果中找寻快乐。而他,只是钓而已,当鱼刚要上钩,他又自动的放弃,之后再继续钓,刚要上钩,又继续放,如此循环反复,乐在其中。鱼知道,想要吃掉钩上的食是极危险的事情,但为了那口鱼食,有些险是要去冒的。但没想到那是一个连险也不让别人冒的钓者,鱼只能躬身而退。钓者在鱼退之后,又显得极其烦躁,似乎一直惦念着那条想上钩,却又一直未能上钩的鱼,鱼这时也把目标转向别的可以觅食的方向去了。
这个钓者犯一个大的禁忌,那就是思想的不确定。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钓这条鱼,他更不知道,他注重的是钓的过程,还是钓的结果。看着他,应该属于那种把耍鱼当成乐趣的钓者。鱼大抵也不会这么笨,经过几次失败后,再憨的鱼也会改向别的目标进军,大有宁愿一死以谢恩也不上别人的冤枉当的壮烈气魄。所以他,注定失败。
有一个执着的钓者,他确定了的目标,就不会改变,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往探险的征程。这种钓者就算不成功,也会留给别人一个很坚定的印象,他是执着的,是值得尊敬的。
当分析起这两位截然不同的钓者时,心里边有点酸酸的。自己就是那尾鱼,到底选择上谁的钩?我不知道。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执着而热烈;近在眼前的,虚伪而冷漠。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角,把我逼到了一个死角——爱的死角,听不见任何的人劝,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好。
我继续徘徊,在深度寂寞里徘徊。想要回到从前,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孩童,那样我们可以天真单纯的生活。每每看到幼儿园里的小孩子,我都很羡慕,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玩耍,不用面对更多的抉择,唯一要做的抉择就是今天要吃什么要玩什么?当一个成年人羡慕孩子的生活时,这个人的思想就很危险了。我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纪录片,一个父亲为了让不满十岁的儿子成长,逼迫儿子学习,学完初中的学高中的,学完高中的学大学的,孩子不愿意学的时候父亲就用各种各样的“武器”惩罚儿子:先是打后是把儿子捆起来,再者用摄像头监视儿子看书,每天用各种自制的电器限制儿子的人身自由,甚至出现了电击儿子的事件。该事件经媒体透露以后,那位父亲一个劲地说我是爱儿子的,我都是为了儿子好。他打着爱的幌子折磨不满十岁的儿子——这是媒体的定论。可谁又能说,那位父亲就不爱儿子呢?他只是走到了一个爱的盲点,让他看不到什么是正确的引导方式。
另有这么一个片断,一个母亲很爱儿子,但她爱儿子的方式,恰恰是使儿子走向犯罪的源头。从小就溺爱儿子,凡事都依着儿子的性子,儿子做错事了,包庇了事;儿子成绩不好,不是鼓励儿子好好学,而是怪老师教得不好……从小种下祸根,以至于后来儿子犯了杀人罪。两个案例同时在一个时段被媒体报道了出来。我不该惊讶,这样的事太多了,两个极端。就像我,走到爱的盲点,就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了。
我很想走出这种混浊的世界,但什么也看不见,我想我得了雪盲症。
2006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