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赛前,我们的精神集中在怎样才能赢得比赛上,目光更集中在看每位参赛选手的打球技巧,心里琢磨更多的是针对每位选手,要采取什么样的战术才能取胜。可当我真正站到比赛桌前,看到对手仅靠一条腿支撑全身在打球,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她们能来参加比赛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心,此时此刻,输赢不那么重要了。心里更多的是对对手的一种敬佩,更是一种莫名地感动。
我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与西畴县一个只有九岁的叫陈诺的小姑娘。陈诺个子小小的,没比乒乓球桌高出多少,看着对手,就像我的女儿,心也开始软了下来。那场比赛最终以3:0轻松战胜对手。比赛结束了,可小姑娘却留给我很深的印象,她坚强、镇定、不放弃。之后她参加的几场比赛,一场发挥比一场好,最终取得了第四名的成绩。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赛程安排得满满的,尤其是到了11月23日,全天的比赛,要全部放到上午来完成。也就意味着每位选手都要有三至四场比赛。连续作战三四场比赛,对正常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于残疾人来说,体力将透支。那天我的四场比赛,是从上午十点以后开始,面临的除丘北的何凤芬外,就是那三位重度残疾的选手。那天也许是比赛场次多,我的赛程往后推了近两个小时,每场比赛的间隔就十几分钟,加之精神高度紧张,体力严重不支。在打完了前三场比赛,我就明显地感觉到,腿部的肌肉紧绷绷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跳舞,每一股神经都在打颤,腿酸疼得连站都显得很困难。
最后一场比赛,是与富宁农英对打。农英的一条腿高位截肢,每次比赛都是跳到比赛桌前比的。赛前队友和教练千叮万嘱让我注意打边球,打她的弱点,也许是身体的原因,也许是心理的原因,前两场比赛打得蒙蒙的,就连球从哪个方向都看不清,前场比赛连连败下阵来,对方以2:0暂时领先。时间已近中午十二点半,偌大一个比赛场馆只有我们一张赛桌上在打着比赛,大家都来为我们助威呐喊,这时教练告诉我,只要赢了这场球,我就是冠军,之前输的那场球,对手是上肢组的,不计分。也许是受到这个消息的鼓舞,我重新调整了身体状态,继续上场,不管输赢,都要坚持到最后。我和农英的体力都已透支,每打两三个球,农英的教练就抬凳子让她休息一下,她能一直坚持下来,在我心里,已经是冠军了。之后的几场比赛,我打得很镇定,最终与3:2赢得了比赛,取得女子下肢组乒乓球赛的冠军。
比赛结束后,我紧紧拉着农英的手,向这位十七岁的姑娘致敬,向她那种坚持不懈、自强不息、勇于拼搏的精神致敬;我要向每一位对手致敬,不管是年龄最小的陈诺,还是农英,她们对运动的热爱,对生活的热情地打动了我,我要向她们致敬。
2012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