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点点头:“也罢。”
。。。。。。
七月初九,莫多娄贷文率部急进至新安,夜行不辍。
是夜,明月高悬,落下银辉一片,四野里都教照得清清楚楚。
不甚宽阔的孝水之西,有营栅连绵,分明就是裴果河东军暂驻的营寨。此刻一整座营寨都作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天气炎热,至夜里犹然不见凉快,箭楼上本该杵着的哨兵们一发跌坐地上,想必正在打盹。连那营墙上的火簇也都虚虚短短,尽显有气无力。
莫多娄贷文喜上眉梢,自语道:“裴贼果然毫无防备,此番赢定了!”当下振臂高呼:“杀!”
长矟指处,东军呼啸着扑入浅浅的孝水,踏波而来!
便在这时,通通通通,西军营寨里鼓声如雷,无数灯火闪耀起来,杀喊声之大,更胜东军!
“糟糕!中计也!”莫多娄贷文大惊失色,两腿不自禁用力,胯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把他给掀了下去。
西军大营骤然活了过来,也不知多少兵马正奋勇杀出,人人龇牙咧嘴、个个凶神恶煞,所谓“生龙活虎”,不过如此。
东军发现中计,已是慌乱一片,此刻他等又正当半渡,这一下给西军死死堵住河中,如何还能施展?胆大的还敢拔刀拼斗,更多的则掉头就跑。前后自相践踏,愈加混乱。
勇武将军、淝城郡男韦标一马当先,人虽矮小,却得勇猛异常,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东军里头凡有扯旗立阵者,多为他一阵风杀散。
身后西军跟来,一路只管掩杀,好不快活!
“果决凶狠”的莫多娄贷文此刻手心里全是冷汗---才是说过了大话,不想立马就给扇了脸,这可如何是好?
是死战,还是赶快窜逃?
这般犹豫间,就听得不远处一阵雷霆大喝:“莫多娄贷文休走!故人在此,候你久矣!”
这一位所谓的“故人”,自然就是西军主将裴果。这时他跨黄骢马而来,玄甲沉猛、长槊森锐,一路刺倒东军十余骑,势如闪电,所向披靡。月下观之,恰如战神下凡,睥睨无敌!
莫多娄贷文怪叫一声,把“果决凶狠”这四个字一发抛到了脑后,扯马就逃。
慌乱之中,莫多娄贷文只知拼命打马,却不查胯下马儿方才就已崴了脚,这时奔不出几步,即告悲鸣一声,屈膝跪倒。
“苦也!”嘶嚎声里,莫多娄贷文跌下马去,摔个鼻青脸肿,头晕眼花。身后黄骢马急电般追至,裴果以槊为斧,手起槊落,“喀嚓”一记剁下了莫多娄贷文的头颅!
莫多娄贷文既死,东军立告崩溃,死的死,降的降。此役,西军斩首三千级,俘八千众,大获全胜。
不出侯景所料,新安境内、孝水畔一战,裴果轻描淡写即告大破莫多娄贷文,更亲手斩之。
消息传出,河桥处东军大震,金墉城里则欢呼一片。
南崤道上,宇文泰一改往日沉稳谨慎之态,脸露得色:“我军所到之处,无不势如破竹。东贼,哈哈,实不堪一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