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侯莫陈崇已至近前,重重拱手:“成兴兄,高义!”
达奚武抱拳还礼:“达奚武此举,非为一己前程,实为这里一万原、泾兄弟的性命,天理昭昭,没道理折在此地,更没道理丧在关中自家人的手上!”
宇文泰玄盔玄甲,跨乌骓马,黑云般旋至,闻言亦为抱拳:“成兴兄大仁!”
达奚武执礼甚恭:“望宇文使君日后莫以今日之事擅断人品,此间一万原、泾兄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俱是自家兄弟,何分原、泾、豳、岐?”
“多谢使君!”
宇文泰大笑着转过头来:“阿崇,我的好弟弟,你终是如约来了!”
这时夕阳西下,万千金耀虽是将逝,犹带圣光,映照着侯莫陈崇棱角分明的峥嵘面孔,看不清是喜是悲。
“侯莫陈崇上不负天,下不负武川诸位阿干,也请黑獭阿干莫要负阿崇!”
“天为我证!”
。。。。。。
原来四月二十六那日众人在道镇分别之后,宇文泰单骑投西,越过戒备森严的直罗镇,一路寻到了侯莫陈崇的营中。
见面时,两个先自大哭一场。
宇文泰还是当初说给裴果听的那句话:“阿崇,你作何抉择,须都怪不得你。”
侯莫陈崇也自爽快:“黑獭阿干只需记得,我还是当初武川城里的那个小阿崇!”
“既如此,我在广武城上等你前来!”
“只一事,有朝一日。。。可否放过我那阿兄的性命?我愿舍弃此间所有,日夜监守之,绝不致其再行为害。”
“你是你,他是他,何必混为一谈?我辈但求上不负天,下不负手足兄弟,遵心而行,俯仰无愧。你阿兄既已作下了恶,我宇文泰可不敢擅自答应了你,到时自有天下人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