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宇文泰上了书谏议北讨宿勤明达?哼!我去岁早是提了此议,宇文黑炭这厢。。。压根就是多此一举!这不就是硬生生跑来分一杯羹么?
侯莫陈悦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怨恨,日益叠增。
三月中,四路大军齐集安定,浩浩北出。一路扫荡,若秋风扫去落叶,旬日之内,已取东夏州(州治广武,今陕西省延安市东北)。至四月,踏入夏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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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悦找的向导,果然是顶事!”红鬃马上,贺拔岳谈笑风生:“这二夏州的地形,忒也吓人,千条沟,万道壑,迷魂阵也似,若无这向导,我等怕不就要饿死在里头。”
得贺拔岳当众称赞,侯莫陈悦那张本自冷淡的面孔上,一时也现出几分喜色,正要开口接上一句,就见宇文泰、裴果与于谨三个笑着驰马而来。侯莫陈悦冷哼一声,复又换回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既出沟壑地,眼前虽是沙尘滚滚,到底一马平川,再无迷路之虞。照那向导的说法,此处直直往北六十里,即至岩绿(夏州州治,今陕西省榆林市靖边县)。
侯莫陈崇一振长槊:“岩绿近在咫尺,何不一鼓作气杀了去,擒下宿勤明达老贼,今晚还得睡个好觉!”
“不错!”裴果也道:“一路至此,贼匪抵抗寥寥,显见已是穷途末路。正该行雷霆一击,免得又教那宿勤老贼远窜无踪。”
“我军势大,为万全计,还是以正取胜为好。无谓急进,免得轻敌中伏。”贺拔岳摇了摇头,说道:“宿勤明达积年老贼,奸猾如狐,不得不防呵。”
“阿干多虑了!你瞧这一眼望过去,四野皆旷,哪里会有甚埋伏?”侯莫陈崇急了:“要不然,我只带本部兵马突袭岩绿,阿干你等随后再来,以为接应,如何?”
“当”的一响,一截槊杆正正敲在侯莫陈崇的铁兜鍪上,发出好大声响。侯莫陈崇痛得大叫起来,转头怒视时,原来却是乃兄侯莫陈悦下的手,于是喉间咯咯,一腔的怒气,全都又给吞了回去。只是脸上怒意,一览无余。
“阿崇你个小崽子,皮又痒了不是?”侯莫陈悦拿腔作调:“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侯莫陈悦心底,早是把二夏州当了自个的盘中餐,绝不允许此次北讨出任何差池,既见侯莫陈崇有些矜骄,顿然不快起来。打小他又对侯莫陈崇打骂惯了,因此不假思索,上去就是一记。
宇文泰见状,赶忙劝道:“阿悦!阿崇早已成人,如今也是一方大员,可不兴再这般打骂他,却教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宇文泰不说话还好,他这么一开口,侯莫陈悦吞了火球一般,陡然大吼大叫起来:“宇文泰!莫说我才是都督陇右诸军事,原、泾、豳三州军事皆由我一人经略,就说我这厢打了自家弟弟,几时又轮到你来多管闲事?”
“你。。。”宇文泰一腔好意,反给堵得说不出话来,黑脸也叫涨个发紫。这时还是侯莫陈崇过来,拖了宇文泰的胳膊往外拉,更压低了声音道:“阿干莫气!我阿兄他。。。他就是个夯货!”
裴果与于谨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贺拔岳面色铁青,几番欲言又止。好半晌过去,再开口时,声沉如水:“三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饮水歇息。明日卯时拔营,徐徐推进,北取岩绿。”顿了顿,接着道:“令宇文泰所部即刻出发,绕奔岩绿之后,明日与大军合围岩绿,勿使走了一匪一寇!”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