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夸赞同样近来少有,元修似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全是陛下分化之策起了效用,微臣岂敢居功?此外秘书丞裴果与贺拔岳、侯莫陈悦、宇文泰等关中大将干系极厚,此番若无他亲笔书信送去,恐也没这般轻易就打消了关中那边的疑虑。”
元彧不失时机插得一句:“裴书丞忠心可鉴。”
“裴果。。。”元子攸若有所思,声音淡淡:“嗯,这人总还有几分本事。”
“虽是如此,莫要忘了那尔朱天光到底是姓尔朱的,到最后事体究竟如何,嘿嘿,还要再看罢。”几步开外,城阳王元徽阴恻恻发了声。
“你在这里说甚么风凉话?”元宝炬气火上涌,声音甚大:“尔朱天光与尔朱兆不和,此事天下皆知。更何况,你莫要忘了,此乃陛下分化大策是也!”
“我如何敢忘了?”元徽冷笑不已:“莫以为你两个说动了关中就了不起,我元徽不才,这里也有一封密奏,那可是河北民心所在!”
“河北民心所在?”元子攸听到,早是双眼发亮,指着元徽急道:“城阳王快快说来!”
“今有冀州刺史、武卫将军高欢,借直阁将军高昂之口,言河北苦尔朱氏久矣,民心所向,皆在陛下。若得陛下首肯,即遣使入洛,共商勤王大计!”
“高欢?”元宝炬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区区一个冀州刺史,也敢妄称河北民心?”
“我话儿还没说完,南阳王笑得。。。”元徽眯了眼睛,一脸不屑:“未免太早。”
“你!”元宝炬大怒,戟指元徽,几乎就要大骂出声。还是元子攸把脸一沉:“打住!都是朕的股肱,何分彼此?”元宝炬虽是忿忿,无奈放下了手。
元徽洋洋得意,拱手道:“陛下天命所在,此番不独冀州高欢,更有河北大使高乾,共瀛洲刺史斛律金、定州刺史侯景、青州刺史段荣、幽州刺史窦泰、燕州刺史彭乐,一并进言。敢问南阳王,此非河北民心所在乎?”
元子攸听到这里早是笑意盈眶,喃喃不止:“祖宗保佑,若得关中河北一并向洛,则尔朱兆尔朱世隆之辈,何足为虑?”
元宝炬自是哑口无言,偏偏元徽“得理不饶人”,瞧着元宝炬的一双目光,此时尽是挑衅之意。。。
元彧暗暗叹息,瞧似漫不经心,恰恰好却正走到元宝炬与元徽两个中间,更扬起宽袍大袖:“今日双喜,不,三喜,不不不,众喜临门!臣等为陛下贺!”
元彧脸上,瞧着容光焕发,只是心中所思:哎,可惜于思敬不在此,他与平阳王南阳王交情不浅,于家又与城阳王一脉颇有些姻戚干系,若得他居间转圜,或许不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