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世隆兵败大夏门,再也无力来犯洛阳,可他退驻长子后贼心不死,几次三番遣使去往晋阳,欲邀尔朱兆共犯洛阳。”
“嘶。。。”殿中诸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尔朱荣虽已伏诛,麾下北地铁骑尚存,而今一股脑叫尔朱兆吃到了肚子里,若是尔朱兆起兵,洛阳可不就是大难临头?
“可那尔朱兆却甚是看不起尔朱世隆,每每大骂尔朱世隆无用,说世隆保不得尔朱荣性命,还丢了洛阳云云,瞧来一时并无起兵之意。”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元徽脱口而出,抬手间,拭去了额上汗珠。
元子攸也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又加上一句:“此事属实?”
“陛下天命所至,前日起大河以北暴雪不止,积雪盈膝,道路全为阻塞。”元彧呵呵笑道:“加上年节将至,军无战心。即便尔朱兆有心造反,嘿嘿,不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那也有心无力。”
“天佑我大魏也!”长孙稚连连搓手,喜不自禁:“若得这数月转圜之机,洛阳这里自可招兵买马,又邀四方忠义之士进京勤王。到那时,又何惧诸尔朱哉?”
杨氏兄弟一起躬身:“此大喜也,臣为陛下贺!”
元子攸双目泛光,腰杆儿挺得越发直了,又道:“说说,除开尔朱兆、尔朱世隆,其余诸尔朱,又是何情状?”
还是元彧作答:“尔朱度律居朔州,远在晋阳之北。既是尔朱兆不动,尔朱度律更加不会造次。”
“好!”元子攸点点头:“东南尔朱仲远如何?”
这次却是斛斯椿出列禀告---他新近加了镇东将军,也算负有东面镇防之责,乃道:“陛下可还记得汝南王元悦?”
“元悦?”元子攸一皱眉头:“他不是早早投了南梁?”
“正是!”斛斯椿侃侃说来,一气呵成,想必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原来河阴乱时,汝南王元悦逃奔南梁,闲散了多时,最近不知怎的坐不住了,吵着嚷着求梁主萧衍送他北归。萧衍满口答应---估摸着也是眼见魏朝内乱,欲行元颢旧事,乃资助元悦钱粮。元悦便在梁魏边境招揽魏国人马,动静不小,倒也给他凑得近万甲兵。其兵锋所指,正对着彭城的尔朱仲远。因此尔朱仲远陈兵南境,一时无暇西顾。
元子攸稍作沉吟,说道:“元悦所图,虽一时不明。。。可他既是剑指彭城,所谓事急从权,眼下看总是桩好事。”
斛斯椿连连点头,躬身大礼:“陛下天命所在,汝南王此番北归,定为勤王而来。臣斛斯椿,为陛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