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元子攸到底不忍,遂以“蒋进士人,莫以肉刑”为由头免了其杖责之刑,判以“罢官免职,赶回老家”。尔朱一党本就是为了打击皇党,将蒋进这根眼中钉逐出洛中即可,既是目的达到,可没必要再与元子攸起了口舌,于是就此了事。
不久朝会结束,今日一“战”,到头来终究还是皇党落败。
天色阴阴,裴果仰首长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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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既毕,各司官员俱归本衙办公。
裴果回到秘书省,觅个空档,偷偷来找于谨说话。推门进去,就见于谨愁眉不展,正自叹息---今日折了蒋进,打击最大的,莫过于他。
裴果有心劝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不想于谨倒也豁达,挤个笑容道:“我知孝宽要为蒋进之事劝慰于我,实在不必。来来来,我与你说些别的事。”
裴果一怔:“何事?”
“何事?”于谨似笑非笑:“自然是醉生楼的事。”
裴果大窘,红了脸坐下。支支吾吾,大体把当日的事儿讲了一遍,至于说为何去醉生楼,自然推说那地儿人杂,指望能打探些消息云云。
好在于谨并不多追究此节,只细细问了斛斯椿那一段。
裴果便仔细回忆,再行分说了一遍。于谨听完,忍不住道:“孝宽啊,你陡闻斛斯椿之名即拂袖而去,这。。。你啊你,还是太嫩。”
裴果一滞,不及分说,却听于谨接着又道:“不过我再想了一下,其实这样也好,你若初一见面就凑将上去,那斛斯椿见多识广,反要生疑。”
裴果素来机敏,这下算是听出些意味,禁不住道:“思敬兄的意思。。。莫不是要裴果与斛斯椿有所来往?”
于谨点了点头,正色道:“尔朱一系逼迫日甚,今日你也看到,他等处心积虑,每日里阴招暗谋,无所不用其极。我等若不能针锋相对,有所还击,势必日益落于下风。你身份不显,若有机会,不妨与那斛斯椿亲近亲近。万一得了他的信任,竟能探得什么消息,对我等大有裨助。”
于谨此言说得甚明,就差说出要裴果“作间”两字了。
裴果心底微有不快,可转念一想,其实也没甚大不了的,何况自个身如漂萍,如今既随了皇党,还能如何?遂点了点头,应一声:“明白了。”
再说得几句,裴果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