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果一皱眉头:“可是我吓着妙儿了?无妨,原本也不必妙儿涉险。。。”
“裴郎说的,其实也算不得甚么险途。”翟妙儿嫣然一笑,百媚生处,一整个厅堂都为灿亮。
裴果看在眼里,好是一阵恍惚,忽然之间,心底止不住的纠结:我裴果行事,从来问心无愧,可为何这一次却是这般心慌?我我我。。。我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细究起来,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我又怎会袖手旁观?”翟妙儿语如轻风:“如今妙儿眼中,并不见甚险途,既为裴郎知心人,那么做些知心事,妙儿只有满心欢喜,更何况。。。”
裴果一怔:“何况什么?”
翟妙儿凄然一笑:“裴郎有所不知,就在昨日,那崔暹,不,崔贼教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旬月之内,买也好,抢也罢,定要带走了妙儿!”
“竟有此事!”裴果勃然色变,暗忖多半是前日崔贼吃个大憋,恼羞成怒,遂迁怒在翟妙儿头上。
翟妙儿声若冰霜:“休说今日知晓了裴郎心意,即便妙儿还像从前那般无依无靠,那也绝不肯从了崔贼这等腌臜玩意。大不了,只是一死!”
“崔贼!焉敢欺我妙儿?”裴果钢牙咬得嘎嘎作响,这一句,实在语出真心:“妙儿尽管宽心,旬月之内,裴果必除崔贼!”
。。。。。。
计议已定,烛火下两个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几多温存。。。
辰光不早,裴果说得几句温言软语,起身辞别。翟妙儿巴巴看着他背影,欲言又止。
裴果一只脚已是跨出了门厅,身后翟妙儿终于没曾忍住:“裴郎!”
“嗯?”
“待除却崔暹恶贼,妙儿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与裴郎长厢厮守?”
裴果已记不得今日说了多少囫囵话、搪塞话,可到了此刻,不知怎的,却又觉着十二万分的心虚,只是不愿轻易启口,一时怔在了当场。哪怕他心头明镜也似,若得带走了翟妙儿,岂不正方便盘问“英妹”的下落?
翟妙儿眼中丝丝期盼,渐渐凝固。
罢了罢了,大不了事成之后,赎她离开这醉生楼,总要帮她找个好归宿才是。裴果咧嘴一笑:“自然是要带你走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那笑容,其实有些生硬,甚而有些拙陋。
翟妙儿笑了,清清浅浅。
裴郎,裴郎。。。你这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