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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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又有飞骑来报,带来的消息却叫裴邃吃了一惊,说是合肥周遭频现魏军哨探踪迹,魏军似有异动。
众将大惊:“合肥眼下只五千兵马留守,实在空虚,魏人若纠集大军猛攻,难保出个差池。”
便有幕僚谏道:“合肥若失,我军进退失据,弄不好就是个全盘皆输。为今之计,只有请四位使君竭力阻敌,迟滞魏军脚步,而我军则改道东南,先回合肥以保万全。”
裴邃皱眉沉思,一时有些踌躇---他实是不想放弃此次野战良机,可也怕一旦回去不及,合肥真个有失。
这边厢,众将已纷纷出言应和那幕僚所谏,有性子急的忍不住大叫起来:“陈统军麾下不是有近千骑兵么?何不疾驰赶路,先行回去合肥,好歹添些守城兵力。我等全速行军,随后就到。”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一齐投向陈庆之、裴果与杨忠三个。裴果与杨忠一时讪讪,有些不知所措,陈庆之却眯了眼睛,沉吟不语。
裴邃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开口道:“子云,此事。。。你作何看?”
陈庆之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重重踏上一步,拱起手,朗声道:“若依庆之所想,使君不可改道东南,当维持旧策,依旧进兵东北!”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早有人不忿叫道:“陈子云,你才打了几次仗?怎敢这般胡言乱语?”
陈庆之虽说混迹边军多年,其实直到今岁才得独自领兵,若论军中资历,确然差了些。豫州军上下敬他沉勇,敢以一文士而闯漠北,其因功得升统军,这也就罢了,此时居然妄议大策,逆全军将校所议,这还得了?
裴邃倒是来了兴趣,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子云何不说得详实些?”
边上嗡嗡之声不断,众将愈加不忿,陈庆之只当没听到,反把胸膛挺得老高,大声道:“使君也言,野战破敌乃是上策。若就此回去合肥,岂非坐失良机?寿阳坚城,易守难攻,前番使君都打入外城了,到最后依旧功亏一篑。如今寿阳守军倍增,若一味强攻,即能取下时,不知要坏掉多少弟兄性命;万一一时打不下来,一旦魏人北方乱平,缓过气来,再添援军,则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取下寿阳了。”
“若依了你所言,竟至合肥有失,又该如何?”几个军将抢将出来,高声斥问。
裴邃忍无可忍,陡然断喝:“都给我闭了嘴!仔细听子云说完!”寿阳实乃他心中执念,几十年萦绕不去,但有一丝机会,哪怕行险,总要一试。
众将面色难看,悻悻退开,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