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讪讪:“属下是想,裴军主乃使君爱侄。。。”
裴邃面沉如水:“此战干系我大梁国运,断不可有失,岂有因私废公之理?此言,再也休提!”挥挥手,斥退那队犹自哭喊的哨骑。
裴邃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众人虽觉戚戚,怎不心服?去望裴邃时,其腰板笔直,挺立如山,似乎心无波澜,却不知他此刻心如刀绞,早引动内疾发作,五脏六腑俱痛,只勉力强撑罢了。
一边厢陈庆之满脸焦急,拉着几个退回来的梁军骑士追问:“可曾见着吾侄九真?”
当先几个被问着的,都摇头说不曾见着,却有一人凑上来,叫道:“陈都尉本已退至宋店城附近,听说裴杨两位军主受困,又带着几十骑弟兄杀回去了!”
陈庆之呆若木鸡,半晌,脱口而出:“九真你这糊涂娃儿,怎可前去送死?你,你。。。你怎么对得起陈家列祖列宗呵!”平日里一张清隽脸孔变得丧哭流涕,一时急脱了相。
裴邃听到,一双眼电射而来。陈庆之本急怒攻心,仪态全无,吃裴邃冷峻目光一扫,也自心惊,顿时清醒大半,期期艾艾道:“使君息怒,是。。。怪我平日里管教不严,太过纵容侄儿九真。如今她竟私自回去,万一坏了使君的大计,庆之百死不辞其咎。”
裴邃叹了口气,凭谁都听得出他话语间伤感之意:“无妨,九真只带数十骑前去,并非大队人马,魏人见了,不会起疑。只是九真娃儿此去。。。哎,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娃儿。”
众皆黯然。
“并非大队人马,魏人见了,不会起疑。。。”陈庆之低声喃喃两句,突然眼睛大亮,高叫道:“使君!孝宽他等可救!”
裴邃一震:“子云快快说来!”
陈庆之滔滔不绝:“左右大湖之畔,各有我军伏兵一万,倘若一发杀将出来,自会惊了魏人。可若是只遣千余部众出击,则一来可救孝宽他等,二来人数不多,魏人不会起疑。”
“一两千人出击,何谓人数不多?”
陈庆之凑上一步,朗声道:“魏军到此,见我军哨骑甚众,已是难免生疑。既如此,正可借此一部兵马为诱饵,一俟救出孝宽他等,也不用与魏军主力交战,只管一路败退回来。虚实之间,反可打消魏人疑心,诱敌深入!”
裴邃稍一沉吟,精神大振:“此计可行!即遣军中快马,速速知会两军,依计行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