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耒的融血功往好了说是略有小成,但距离真正的略有小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只能算是初窥门径,摸到了一点皮毛而已。
虽然如此,但对他此时此刻的窘境,已然足够。就这么简短的一会儿的功夫,左云耒的内伤不仅完全痊愈,而且他那只被生生折断的手臂,似若不可能般的正在愈合。
伊芙琳恨铁不成钢般的轻叹一声:“融血功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左云耒一怔,还未明白伊芙琳的意思,忽然惊惧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顿悟了伊芙琳为什么会说融血功没有什么大不了。
左云耒只见他手臂的伤口正迅速的化脓、肿胀、溃烂,尽管他还可以完全感受到融血功的再生功效,虽然它很努力,可偏偏再生的速度怎么也追不上溃烂的蔓延。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溃烂的面积已远超伤口,伤口以下的部分也已经与身体说了再见,向地面坠去。
这短短的坠落时间里,伤口以下的断掌已完全溃烂掉,落到地面上,只是一坨令人无比恶心的像孩童感染风寒后鼻子上拖着的浓黄大鼻涕的粘稠液体,其中还包裹着一只手骨。
伤口之上的手臂亦是在迅速溃烂,随着血肉化作粘稠液体滴滴坠落地面,一条臂骨逐渐显现在世人的肉眼前。
这短暂瞬间发生的事,让左云耒一时忘记了疼痛,不过他的心里则无比清楚,如若不马上采取有效措施,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用不了几十息的时间,他将变成一具骇人的骸骨。同时亦在心中暗暗懊悔着:“大意了。”
明明已经猜出伊芙琳的功法属于岁殇一脉,也知道岁殇一脉有生长和腐败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可谁有能想得到两种完全相左的极端竟可同时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就好像你即要让他往东又要让他向西,即想他生又让他死一般。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只能二选一,怎么可能你往东行的同时又向西,更不可能存在即死又生怪物,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偏偏伊芙琳就是第三种可能,即可生又可死,当然这是对敌人来说的。所以,左云耒落到如今这副田地,真的不能怪他年轻识浅,怪也只能怪伊芙琳已然超出了固有的认知。
如今江湖中的功法主要存在岁殇、辰虚、荧惑、填镇、太白五脉,每脉之中又分为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这在前文中已经做过介绍。但要明确的是,每脉中的两个极端只能二择一已成为江湖人士默认的成规,因为这是多少江湖前辈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惨痛教训。
最早不是没有人想过将每脉中不同的极端融会贯通,就像太极般阴阳交汇,但经过一代又一代江湖人士的努力探索,在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之后,终究明白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在武道传承的几千年的时间内,更从未听说有哪位大能做到了这一点。
于是逐渐的也就再无人愿意做此尝试,每脉中的两种极端永不能相容,只可二选一,就成为修武之人入门的第一课。
不同的势力、家族都有其独特的手段来测试门人、弟子的先天资质,依据先天资质的不同特性择其不同的脉系功法进行修炼。
不过人的聪明才智总是无限的,虽然不能将同脉的两种极端融会贯通,但创造性的对不同脉系之间的相似之处触类旁通,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双修多练了。
所以啊左云耒输的真不冤枉。
不过伊芙琳竟可将同脉中的极端融为一体,这不仅让左云耒大开眼界,而且对他而言也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如果此次他可死里逃生,必将上报族长父亲,着手进行开发研究。
当然他得有命活着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