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关乎国家的大事,只是某的一点小事某见过他,和某生的一模一样。加之某从前和齐七弟关系不差,某有个猜想”
南庐渊眯了眯眼瞳,本能地察觉到后面的话估计是陆霜明的个人隐私一类的东西,恐怕并不是自己这个只见过几次的他国重臣该听的,于是下意识便想阻止陆霜明说下去:“太子”
怎料陆流斓先他一步道:“老面团子,你疑心他是七王子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也派我去旁侧敲击过了,可他若是七王子,又怎会不认你?眼下的齐王身世你也查过千万遍,也并未查出什么纰漏来。太子,心软误事。”
南庐渊不是很想打听别人家的家事,然而还是由衷地觉得,陆霜明和南子潺在某些地方还是挺相似的。
诸如如出一辙的心软。
然而陆霜明颇为固执地道:“可顾霜华前前后后救过某许多次,况且他脸上的那颗痣某不会记错的。”
“那也不该把西唐王族的家事告诉给南商朝臣,太子。”陆流斓接着劝道,神色已有些不满,一双眼更是狠狠地瞪了陆霜明一下,“我晓得齐王七王子对你意义重大,但你不该把这些东西告诉南公子,不仅对你有害,万一隔墙有耳,连带着南公子落得一个‘通敌’的下场,你愿意看见么?”
陆霜明的神色恢复清明,及时收住口,含着歉意朝南庐渊苦笑一下。
突然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秦焦尾回来,满脸敬意地朝着陆霜明先报了一声,才道:“回殿下,那外头的骚乱是因为,方才有人看见”他瞥了南庐渊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接着道,“南商王同一女子在后山拉拉扯扯、衣衫不整。”
南庐渊腾然起身,直勾勾地盯着秦焦尾,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子潺怎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是在冬宴这般重要的时候!
他只觉得双手发颤,身子发冷,眼前一黑,便急急地起身冲出殿外!
陆流斓深知此事对南商的名声打击有多大,于是匆匆朝陆霜明道了一句“失陪”便随着南庐渊的身影去了。
陆霜明被这俩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还回不过神来,复问道:“焦尾,你方才说什么?”
秦焦尾便更尊敬地低头回复道:“有人看见南商王同一女子在后山拉拉扯扯、衣衫不整。”
陆霜明目光呆滞,眨巴了好几回眼眸,才缓缓放下茶杯,面色凝重地起身,由秦焦尾给他披好大裘,提步往殿外走。
“去看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他轻轻道,修长的手指擦过腰间佩戴的弯刀,轻轻扣动,刀鞘发出“噔噔”的声响,在吵闹的人群中并不为人所察觉。
秦焦尾为他撑起伞,两人趁着骚乱,混入人群中,听着四面八方的议论,大致也猜到了全程。就是世家里有个女子同南子潺是相识的,两人好似要说些悄悄话,便远离了众人,不知过了多久,有侍婢经过,撞见了衣不蔽体的南子潺和世家少女,如今世家正逼迫着让南商王给个说法。
“南商王倒不似能做出这等事的人。”陆霜明暗自思忖道,抬起光洁的下巴,越过众人往前眺——果不其然他看见南庐渊的身影在人群中飞快穿梭,不一会便往正殿去了。
“不知南商要作何处置。”陆霜明悄悄凑到秦焦尾面前道。“咱们一到南商便出事,你说回头会不会被讹上?”
“秦铮愿为陛下铲除隐患。”秦焦尾立刻弯腰俯身应道,引得许些人侧目。
陆霜明赶紧扶他站直,忧心仲仲道:“也不知南庐渊会如何面对。”
南庐渊觉得浑身血府都凉了个透彻。
他面前之人那所谓被南商王凌辱之人,正是当日在山庄那个来路不明的神秘少女。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再看见南庐渊进来的一刹那,轻轻地露出一点森森的凶光来。
南子潺双手捂着脸坐在一边,南庐渊不确信他是否是羞愧到了极点。
而外头虽被侍卫拦上,但人的闲话是拦不住的。倘若不处理好,南子潺的名声就交代在今日了。
他感到脑袋都在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