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因被抢了话后,反倒不急了,他耐心等着老大夫把话说完,顺便调整了一下自己因为疼痛而紊乱的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接着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墨色依然浓重,除了院里的烛火,整个人间都被夜色笼罩,而后他突然发问:“几点了?”
其余三人见他转头看向窗外,以为他是看见了什么,不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一片黑暗,以及黑暗中的荧荧烛光。
秋实正疑惑余怀因突然看窗外做什么,就听见余怀因小声的问了这么一句什么。
她听见了余怀因说的话,但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偏偏余怀因还一脸平静的模样,她不由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李管事一眼。
李管事也看着他,眼里有明显的询问之意。
秋实却会错了意,她以为李管事是在问她要怎么办,而不是和自己一样,也听见了余怀因说的“几点”,然而她又不能不答。
再三犹豫后,她不太确定的给出了回答,对余怀因道:“半个时辰前才过了五更,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要天亮了。”
余怀因得到回答,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老大夫,说:“来回一趟也麻烦,您还是直接洗吧。”
老大夫看着他,对上余怀因含着笑意的眼睛,沉默了一下,知道劝他不得,只好点头,这一次,他没有再多什么,直接就捞过余怀因的手来,开始动作。
一炷香时间后,老大夫扶着桌子,从桌边站起身来,接过秋实递过来的用水浸湿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看着坐在桌边、正喘息不停的余怀因,俯身,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来,放在桌上,对一旁同样满头大汗的李管事说:“这药是止痛的……”
李管事和秋实刚才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看着老大夫用帕子将余怀因手腕的伤口翻开,细细的将那些毛刺擦下来,只觉得自己的手都痛了起来。
秋实是个姑娘家,更是受不住这种,此刻一听老大夫说有止疼的药,立刻就道:“那请老先生赶紧上药吧。”
老大夫摇摇头,说:“现在不行,得等会儿,要等伤口里外的水都干了,才能上药,上了药,就可以包扎了。”
秋实心急,忘了这一层,顿了顿,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除了疼的没了半条命的余怀因,其余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亓晚书裹挟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身后是提着灯笼的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