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晚书没等他说完,又接着道:“我会吩咐下去,绝不在你翻窗的时候,对你下杀手,你可以尽情的来挟持我,直到成功离开的那天,怎么样?”
苏长鹤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亓晚书也不催促他,只静静地的等着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苏长鹤才终于开口,他轻声道:“我还小的时候……”
苏长鹤还小的时候,苏云生因为忙于生意,早出晚归的,一天到晚几乎没什么时间陪儿子,那时候的苏长鹤还不懂事,成天嚷嚷着要找爹。
管家和奶娘对着小祖宗是极尽可能的哄,但也有哄不了的时候,两人实在没法子,便对小苏长鹤说,“老爷给少爷赚银子娶媳妇去了。”
这话本来没毛病,可苏长鹤听岔了。
他把这句完整的句子,进行了再断句,以及选择性遗漏关键字,于是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就变成了父亲“赚银子”是为了“娶媳妇”。
恰在这个时候,他就学的私塾里,有一个孩子,因为父亲续弦,而被恶毒继母欺负的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穿的也是破棉袄,手指都冻出了冻疮。
小小年纪的苏长鹤以为父亲要续弦,当即就被自己穿破衣服吃冷饭的想象吓得哇哇大哭,任凭管家和奶娘怎么哄,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晚上,苏云生回到家,听管家说完前因后果,看一眼自己怀里已经把眼睛哭成了桃子的儿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苏云生向他再三保证,自己绝不续弦,苏长鹤才停止哭泣。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膳的苏长鹤从丫鬟手里夺过家里的扫帚,坐在家门口,巴巴的望着家门前的巷口,等苏云生出现在视野里;
只要一看见有女人和苏云生一起回来,他就冲上去,拿扫帚打人。
但苏云生并没有给他的扫帚发挥作用的机会,因为他从来不带任何女人回家。
后来,再大一些,苏长鹤懂事了,或许是知道了父亲的不易,他不再拿着扫帚蹲在家门口打人,像是已经默许父亲可以续弦。
但苏云生还是不曾带过任何女人回家。
父子俩谁也没有提起过续弦的事情,像是两人同时忘记了。
与此同时,苏长鹤也找到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做,那就是看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