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鼻头一酸,闷声喊道:“爹!”
一脸皱纹的夏永茂负手而立,他穿着黑色的马褂衫,下是同样黑色的宽松练功裤,脚蹬千层底的手工布鞋。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他一脚踢开了砸往夏国昌头顶的装棺材的木箱子,估计大家都会以为这只是个公园里练太极拳的小老头。
陈治眉毛也挑了起来,十分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夏家的前任家主居然还是个功夫在身的高手,看他刚才动手的那样子,起码也是出入内劲的狠角色。
这样的身手,在军中也能混个不错的职位了。
这个事情让他警惕起来,看起来落魄道极点了的海东夏家都能有隐藏这么深的高手,整个海东省七个市区,大小世家上百个,怎么说也该能出一些好手了。
这跟宁川完全不同,除非他真的撕破脸皮调动军队进城,否则的话,明面上能拿出的实力还不足以彻底压服这些人。
准确的说,武力他是不缺的,但是毕竟没什么人可以用,暴露在明面上只会引起海东各个世家的警惕和敌视,到时候难免顾及不周,让身边的人跟着遭受无妄之灾。
到时候再做后悔就晚了,还不如先隐藏暗中,寻找到一击致命的破绽,突然发难,将大势扭转之后再堂皇进场。
夏永茂夏国昌父子没有想到仅仅是自己的一个露脸,就让陈治联想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此时惊艳出场的夏永茂气势正盛,他冷冷的盯着王维权,语气不善道:“对付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人都如此辣手,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维权打了个哈哈,没有解释自己的来路,反而嘲笑道:“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是好心归还儿子尸体给他,谁知道他身为家族之主,居然这么废柴。”
“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为一族之长,亲自出马办事,十个人都会以为他手上自有本事的吧?”
如此夹枪带棒的嘲讽让夏国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变个不停,他其实跟儿子夏焕珏不一样,自小也是歆慕武道,刻苦练习的。
可惜武道一途,资质最为重要,夏国昌恰恰就是那种没有习武资质的普通人,练了几年都没有结果,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海东其他家族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相关的消息,所以从来不会在他耳边提起这些事,以免让两边的势力交恶。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裸的当着他的面揭伤疤,顿时夏国昌心中对王维权的仇恨甚至超过了这黑脸汉子背后的主人。
夏永茂冷哼一声道:“小辈牙尖嘴利!不过我这些年修身养性,懒得跟你斗气。罢了,让你家主人出来说话吧!”
王维权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指出陈治的身份,而是直接说道:“你们倒是一定也不着急,既然这样,那棺材我可就丢下不管啦!”
夏国昌这才如梦初醒,手脚并用朝着不远处儿子的棺材爬了过去。
他来到棺材边上,看着那副品性用料都很一般的棺材,想想儿子生前到哪里都是锦衣玉食,从来没受过委屈。
于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趴在棺材盖上就开始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