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在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陆景行心里一沉，故意说了狠话，“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难道不应该吗？”

“是吗？呵，可是你连给我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苏妍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心声，坦露自己当年的脆弱和替自己伸冤。

还有……

她一个激灵，想到了那抹腥红的梦魇，忍着心酸开口，却没有说出全部事实真相，“如果当初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陆景行故意说得很凶狠，“苏妍，你是一个做过牢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陆家的媳妇，更没有资格生下我陆景行的孩子。”

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苏妍的心口里。

她的胳膊因为不停的摆动着，早就撕开了伤口，在不停的流着血，心也在流着血。

陆景行就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要把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血细胞都吸取干净了。

她恨恨地咬着牙，“陆景行，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原谅我？你有什么资格原谅我，当年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把林婉儿害成那样，只坐了几年牢而已，你失去了什么？林婉儿失去了什么？”

陆景行细想当年的情节，却越想越觉得后悔，但是嘴里的话也越说越狠。

幸好苏妍现在头脑发晕，否则她应该能清醒过来，明明陆景行现在已经过来跟她一起寻找自己的妈妈了，为什么还要对林婉儿抱着这份执念？

也幸好是这分昏沉，保护着苏妍的心智，让她由恨意滋生了活下去的欲望。

“陆景行，我上次说我们两清了？呵呵，我说错了，这辈子，我们两个都不可能两清，是你欠我的，我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些伤心的往事，恨恨地一口咬到了陆景行的肩膀上。

下了死口，哪怕是陆景行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也没有办法抵挡她下了这么重的口，血好像渗出来了，可是陆景行一声都没有吭。

他生生受着，然后将苏妍背得更紧了。

雪越下越大，前面的路几乎已经开不清楚了，陆景行开始觉得绝望，可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还要引起苏妍的憎恨，激起漫骂的欲望。

与此同时，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苏妍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说恨他，可是却也感谢他。

因为是他，给了她一个新的自己。

那时，他不懂，现在，似乎明白了。

她在监狱里是靠着什么样的仇恨，才支撑到了最后。

而现在，他还要用那些事情去激她，让她有活下去的欲望。

陆景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

渐渐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苏妍已经开始慢慢的合上眼睛，嘴里低喃着，“好困啊，我好想睡觉。”

“不许睡！”

陆景行低喝一声，但是完全不起作用，苏妍再也没有回音了。

他的心开始狂跳，手脚已经慢慢麻木失去知觉，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把苏妍放下来，否则的话，他就再也背不起她了。

就这样，他又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老天怜悯，他看到了远处的一道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