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让他飞得更高，带着林氏，以及他敢想而没有去做的那些事情。

翱翔。

不过似乎陆景行并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只听着开门声，老头子便知道，他带着怒气而来。

一阵风似的，门开了又关，眨眼间陆景行便到了面前。

“夜深露重，喝杯热菜，先暖暖吧，”老头子将早早就煮好的茶倒了一杯给他，“顶尖的龙井，不会失眠的。”

绿茶倒还有利尿的功效，正好给他去去火。

陆景行不动声色的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自顾自忙着，冷了声儿：“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来？”

“嗯。”

头也不抬，用夹子夹了些新茶进去，慢慢的洗了茶杯之后，再加了开水热了杯子，煮开。

一道功序下来，也是有些吃力。

他胸前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一动，便觉得痛。

可是老头子现在竟觉得内心更加的平静。

他这样平静的神态，倒是让陆景行冷静了下来，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了口气，问他，“为什么？”

老头子抬头看他一眼。

眸回路转，声音带了茶香的醇厚：“为什么不管唐宁，让她在疗养院里受苦？还是为什么不告诉你她还活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景行冷了眉。

看着他这样的悠闲，真有一股掀了这桌子的冲动，但是他生生的忍下来了。

老头子将茶杯放下，坐下了身子，动作有些缓慢，似乎是怕牵动了伤口，而后才慢条斯理的回答他：“说与你听，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木已成舟，她能带给你的，只有毁灭。”

他太知道唐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癫狂，自私，暴躁，那样的一个女人，在疗养院里过了这么多年，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利，不会再有所变化，但是陆景行不同，他不应该背负着唐宁的痛苦活下去。

他还有更广阔的平台和更灿烂的人生。

若是唐宁的事情可以磨了他的性子，他不介意再关唐宁两年。

反正，反正……接下来，他将用自己的一生向唐宁赎罪。

那个傻丫头啊。

只想着，他心口便是绞痛。

做出这一切，并不简单，他煎熬了日日夜夜，并不比陆景行少一分。

可陆景行哪里知道，只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冷酷与无情，甚至没有半分同情与悔悟，他气极而笑：“你凭什么？凭什么掌控别人的人生，她就算是再不堪，也是你名义上的侄女……”

“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老头子皱了眉头。

是真的不喜欢，若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他们大可不必走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淡淡地看着陆景行，不痛不痒地道：“如果你坐到了我这个位置，这世间的大多数人，你都可以掌控他们的人生。”

“我不会做如此冷酷无情之事，”陆景行断然拒绝，脸上满是厌恶：“更不会跟你一样，狠毒至此。”

狠毒？

老头子心口已经觉得不闷了，能激起陆景行的愤怒，他反倒觉得是一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