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现在还不到子时？

就在李思思暗自思忖之时，从市场拐角处，走来一个大肚皮的中年壮汉。

他反背着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由远及近，中年壮汉绕着不大的菜市场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淡黄色月光下，他朝市场口一侧挥挥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看得李思思目瞪口呆。

只见从黑暗处，人们三三两两鱼贯而入。

这些人，每人手里举着一块牌子，在月色里发着暗淡的黄光。

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大家都默不作声。好像事先训练好的，走到各自的位置，把牌子往地上一插，兀自立着。

待这些举着牌子之人各自立着，大肚壮汉再一次朝黑暗之处挥一挥手，只见一个穿着黑长衫老者反背着双手踱进来。

李思思不明状况，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立马进入市场，而是躲在暗处静静观察。

照情形看来，先前那些举着牌子进场的人，应该是卖家。

可是，这些卖家为什么都是双手空空？

最后进场的那位老者，应该是买家。

李思思看见那位长衫老者走到一位卖家跟前，仔细瞧了瞧牌子，摇摇头，又走向别的卖家。同样是仔细看了看牌子，也摇摇头。

看来，老者没有选到中意的东西。

过了十来分钟，菜市场还是只有老者一个买家。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

看看这阵势就知道，全是卖家，却只有一个买家孤伶伶的荡来荡去，还没选中满意的东西。

凡是有牌子的人，见老者来了，也不上前搭讪。

李思思瞅了十多分钟，看出了门道，从暗处出来。

刚走到菜市场入口，被一只手拦住去路。

抬眼一瞧，原来是大肚皮壮汉立在面前。

他比李思思高出了两个头，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李思思刚要张嘴说话，大肚皮壮汉指着旁边的一块牌子。

李思思从小生活在李家庄，从没进过私塾，哪里认识牌子上的字。

“叔，这上面写的啥？”李思思见大肚皮壮汉也就四十来岁，估计跟父辈一般年纪，于是尊称为叔。

大肚皮壮汉瞅了瞅李思思背上的利剑，“姑娘，你不认识字，来鬼市作什么？”

李思思奇怪了，不识字就不能来鬼市吗？

难道来鬼市的人都识字吗？

不可能的。

这个年代的人，有几个人进过私塾。

“叔，我来鬼市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我要的药”，李思思还不敢明言。

“姑娘，鬼市有个规定。凡是进鬼市的人，不管是买卖各方，均不得开口说话，否则会被割舌”，大肚皮壮汉指着旁边牌子上的字，对李思思道。

李思思迷惑不解，“叔，难道他们都认识字？”

李思思手指着菜市场里的人们。

大肚皮壮汉扭头，朝菜市场看了看，“姑娘，他们确实有很多人不识字，但是，他们会手语”。

进市场买卖东西还有这规定？

“叔，我也不会手语，咋办？”李思思想，总不至于要我学会了手语才准进市场吧。

大肚皮壮汉又打量了一眼李思思，“姑娘，不会手语的话，得先报名去学”。

大肚皮壮汉指指对面一间宽大的商铺道：“那就是学堂，不过，学习手语得事先交两根小黄鱼”。

这不是抢劫嘛。

李思思不由自主的伸手去取背上的剑。

大肚皮壮汉瞧在眼里，冷笑道：“姑娘，不要存任何幻想。不识字，也不会手语，你是进不了鬼市的”。

今晚是来碰运气的，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面前这位大肚皮壮汉好像也不是好惹的主。

李思思把手放下来，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叔，求您通容一下，我去瞧瞧，如果没有需要的东西，立马出来”。

大肚皮壮汉并不为所动，魏然立着。

不能再拖延，如果出来时间太久，会引起臭皮囊那帮人的怀疑。

“叔，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需要学手语，又不需要识字就能进鬼市？”李思思脑袋飞转，盯向大肚皮壮汉。

大肚皮壮汉眼珠转了转，“办法倒是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