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昂首望望云际翻滚的天空，心里暗自嘀咕，还是低估了这禁制大阵的威能，三十六分身居然在第一轮的威压下便被灭了个干干净净。身形一隐一现，已出现在圆形禁制的顶部，在极短的时间内，心中已完成了一系列的法决，大喝一声：“九天乾仑决！”右手快速地朝天捣出九拳，这九拳速度极快，看上去，九拳彷如一圈之威。

犹如宇宙巨鼓被击响，一声响彻天地间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凌言只觉浑身一震，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当头罩下传入脚底直达禁制，脚下一空，园罩禁制破裂，身形瞬间被巨力压落地面，“噗！”地一声，就像一根木棍插入泥田里，凌言仅余一颗大头还留在地面上。

踪，被刚才的空中巨力碾压成了空气中的最原始的分子；地面整体下陷了三尺。

再转过头看向另一边，那石碑居然一丝不变地还竖立在三米开外，没有受到损坏，与先前也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原先抱着石碑的灰衫神人此时却歪躺在石碑旁，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竟然红晕了许多，一看便知，灰衫神人在刚才的巨力威压下已然受到了重创。

凌言拔身来至空中，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整体禁制被九天乾仑决破掉后显出了原来的真实面貌，居然是一处微型的独立空间。空间不大，大概在三里方圆，百米远处四周灰蒙蒙的，肉眼看不透彻，但神识探查的清清楚楚，这独立的空间像是在一件神器的内部。

凌言皱眉片刻，这应该是自己踏上这片草地的时候被传送进来的，心里又一次赞叹这里主人的奇妙布局构思，利用幻境形成的真实景象让人不知不觉地被传送进入这里，依照自己目前的修为，居然在被动传送的时候丝毫察觉不出来。

凌言神识以自身为中心弥漫散发出去，探查这个空间的出口位置。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凌言并不担心出不去，毁掉这空间并不难，但凌言并不想好端端地损坏一件空间神器。空间神器并不多见，这种神器的品质比之储物戒指等一些储物工具高了不止一二个档次，形成的空间是真实的一界，远远不是储物空间能够相提并论的，不仅炼制手法相当繁复，材料更是难以求觅，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凌言正在兴致盎然地研究着这空间神器的妙用与结构，忽地心里一动，低头望向下方，只见石碑与灰衫神人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神人，这名神人此刻正默然不语地低头看着灰衫神人，那闲致不动的身形仿佛自亘古便是一直伫立在了那里，纹丝不动，像是一尊石雕。

凌言落身在这人的三米前方，双手后负，也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黑袍神人，只是这神人一直负手低着头，除了身材高大伟岸之外，看不见其脸容模样。只是凌言心里却有些惊愣，这黑袍神人虽具人形，却并不是拥有神体的神人，甚至连神魂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一缕神识凝聚而成的意识体而已。

过了片刻，黑袍神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凌言一笑，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齿，说道：“你好，我叫墨笙，很高心见到你。”

凌言又一次看得愣住了，这神人不仅是一具意识体，其长相竟与躺在地上的灰衫神人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面前这意识体却是笑容可掬，神态温和，与灰衫神人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性格体显。

凌言亦是微微一笑，并没在意对方只是一个意识体，严格来说，意识体也是一种生命的存在，虽说呈现的时间有一定的限制，但也是代表了本体的一种表现。说道：“你好，我叫凌言，也很高兴见到你。”

墨笙凝神打量了凌言片刻，脸上现出一丝惊容，讶然道：“天神？”

墨笙只是意识体的形态，其修为近乎于零，本体的修为也无法从其身上探查出来，所以凌言也无法察觉那意识本体的境界。望了望地上纹丝不动的灰衫神人，凌言说道：“你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墨笙见凌言没有对自己的疑问做出解答，也不着闹，垂头看着灰衫神人，轻叹口气，悠悠说道：“我与他的关系可深了！”

凌言心道：“你们的关系当然深了，容貌体征如此相似，会没有关系吗？”这墨笙说话时的口气语调与疯子神魂也极为相像，不仅语出如珠，动听之极，言语中似乎还夹带着一种令人神往的韵律，让人对他的话语情不自禁地会产生聆听的情绪。

凌言忽地心里一动，初见灰衫神人时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疯子神魂的容貌便与眼前这两人极为的相似，只是疯子的脸上蓄满了胡子，才一时想不起来。

凌言心里思索了几秒钟，望着墨笙，脸上隐隐有一丝了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