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隐进了云中,周围暗了下去,连同宗世茂的声音也一同沉了下去。
南门煜看着宗世茂的身子消失在拐角,眼底几番沉浮不定,脸色越来越白,分外难看。
而后他冷哼一声,沿着另一边宫道负手离去,脚步却已染慌乱。
“王爷。”
宗世茂刚走过转角,夜痕便从旁边的大树上落了下来。
“宫外可安排妥当了。”
“一切已安排妥当,皇上可是同意增兵。”
宗世茂从怀中将调兵令掏出。
夜痕面上一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宗世茂。
“太子向父皇请旨让我亲自领兵平州,不日出发。”
宗世茂声音淡淡的,夜痕的笑容刹那间僵在了脸上。
“太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难猜,无非是想让我有去无回。”
摩挲着令牌表面的龙纹,宗世茂的眼神一寸寸的深了下去,而后又慢慢恢复了浅淡。
他摆了摆手,让夜痕不必担心。
夜痕看着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再过问。
索性已经拿到了调兵令,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之后的事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管郎可找到了?”
缓步前行,黑靴踏碎一地皎白月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让黑夜更添凉意。
“还不曾……”
“不必找了,我猜他定是藏到了玄龙殿。”
“以太子的性子不可能将调兵令拱手让人,如今他这般做,必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这偌大皇宫里,能与他狼狈为奸的也只能是那假扮何巳的管郎了。”
夜痕被宗世茂一提点,恍然大悟。
“王爷为何要如此放纵管郎与太子搅在一处,皇上对管郎的事极其敏感,不若直接将管郎就是南门凯瑞如今便藏在玄龙殿的事告诉皇上。”
届时既能除了管郎,又能带出太子,一石二鸟。
宗世茂只淡淡的回了夜痕一句不可。
清冷又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为何不可。”
管郎想做什么他未必就看不出来,为何不肯走眼前这条最简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