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氿扶着人点点头说他们模样生得有些粗狂,嗓门儿又大没什么规矩的。但人不坏,都耿直的。
“我知道,要你说。”晚歌说着在宋氿的搀扶下准备坐下的,结果屁股都还没挨着凳子的,那几个正低头吃饭的几人蹭的站起来:“大嫂早,大嫂好,弟兄们见过大嫂。”
那声音真的就如宋氿说的那般大嗓门儿,震得屋子似乎都跟着颤了颤。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晚歌被吓得人一晃,得亏宋氿扶着这才没摔地上的。
那几个大汉儿在晚歌身子虚晃的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完了,果不其然的看到宋氿脸色阴沉眼里腾腾的冒着火焰。想着以往人教训的人的手段,几人条件反射的觉得手疼眼睛疼的。
接下来谁都不敢再吭一声,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头都不敢抬一下,那样子就跟犯错的鹧鸪一般。宋氿看着他们这怂样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能够躲过去,做梦。
是以,等到下午钱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大汉儿一个人端着一个大盆儿在那儿用筷子一个一个分豆子的,还有两个人用针穿珠子的。瞧着他们抓耳挠腮,晃过去晃过来跟屁股底下有钉子在扎一样,还有的冒火得捶桌子,捶完继续挑的。那模样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钱磊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来,也就宋氿想得出这种法子惩罚他们的。
诶呀妈呀,原来在太子手下翻了错都是要不是跑步不吃饭,要不就是鞭罚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那种完全可以忍,哼都不哼一声的。这个,又不打你,又不让你受苦受累,就坐在这儿慢慢挑的反而更折磨人,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半点不得劲儿的,别提多郁闷了。
众人都在气头上的,冒火得不行的。这个时候钱磊的笑声可谓就是一桶油,让这个火越烧越旺的。
“钱孙子滚过来。”那个捶桌子的汉子一声怒吼,吼完了忽然的想起这儿不是以前的地儿,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生怕不知道从哪儿宋氿的身影就给冒了出来,然后他又要增加至少一倍的珠子串。
天知道他这拿刀枪的手来拿这娘们儿用的针是多憋屈难受的,还要穿线串珠子,可能他毕生的耐性都用在这儿了。
本来钱磊被他那一顿吼还真的有些心虚的,结果人一吼完就吓得四处看的样子又把他给逗笑了。
怕什么的,只要在这个宅子里,只要宋氿晚歌在的,这些人敢做什么的。管你是虎还是什么的,到了这儿那就得盘着趴着的。
“雷老四啊,这珠子挺多的啊!”钱磊背着手优哉游哉走过去,一点儿也不虚他的。看得那雷老四更气得不行,却又因为忌惮顾虑不敢大声,只得小声低吼的。然而这种在钱磊眼中那是一点儿威胁都没有。
人走到雷老四跟前十分欠揍的说:“哎呀,真是久违啊。上一次你被这样的教训是什么时候来着,我都有些记不得了,今儿竟然重新瞧见了。还别说,怪亲切的。”
“钱孙子。”雷老四一把揪住钱磊胸口的衣服,面目凶狠。这换做别人恐怕都吓得屁滚尿流了,不过到了钱磊这儿他一点儿也不怕的。老实说雷老四这个人就是这样,性子脾气都急得不行,易冲动的。其实不只是雷老四,在场的人都是,不然宋氿也不会相处串珠子,夹豆子这样的惩罚。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看似很是轻松的惩罚到了他们这人那是比在身上割刀子都还要难受不知道多少倍的。
钱磊伸手拍拍雷老四的手:“放开放开,在这儿耍横的你是不是觉得你串的珠子太少了,想要老大给你加一倍了?”
如他所料,听到他这话雷老四火气顿时焉了下去,缓缓的松开了抓着他的手,颓废坐回石凳上生无可恋的面对着桌上一大盆的珠子。那么小一颗的,得串到猴年马月去了。
钱磊站在旁边儿看着,就在他幸灾乐祸得不行时旁边儿夹豆子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
“磊子。”
刚一直顾着看热闹的钱磊听到这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诶了一声转过身:“三哥,三哥你也来了啊。”
原来山头上有三个当家的,其中宋氿是老大,说话没人敢吭一声的。另外两个虽威信比不过宋氿,却也是谁见了都得尊称的。
而被钱磊唤作三哥的,就是那个三当家赵云龙。人平日算是低调,但却痴迷于武学。以前听说其本家是开镖局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镖局倒了亲人散了不说自个儿也被逼上了山头,做了那匪头。
赵云龙抬眼看着他:“咱们山头上的规矩是什么?”
钱磊下意识回答:“誓死追随绝不背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后边儿还有好些,但念到这一句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就现在而言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难同当四个字。
对上赵云龙那孺子可教的眼神,他知道,没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