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巷子久香坊是特别出名儿的,除了生意好得令人妒忌以外,便是开张不久,但遇上的事情却有可能是别人小半生都碰不上的。就算是没去里头买过东西,但里边儿的几个人大家都熟知的。尤其是宋氿,恐怕没有人不知道。
都晓得他逃徭役,被查出来官府特意派了两个衙役压着送到昆山去,其他人可能还不清楚,但一条街的不可能不知道。人押走那天儿动静也不算小的,在的人那都是亲眼见着了的。如今乍然看见晚歌和宋氿有说有笑的走进来,他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尤其是店小二,甚至于还抬手使劲儿的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是看花眼,出现幻觉了。
对于这些人晚歌也懒得理会的,反正她现在心情好着,便不予一般计较的。
找了个空位坐下后,晚歌十分熟的报菜名,仔细一听都是宋氿爱吃的,甚至于最后还点了一壶酒。她知道宋氿的习惯,不管多与少,反正除了早上其他时候都是要慢慢饮上一碗酒的。
“好嘞,二位客官你们且稍等先坐会儿,马上我就让后厨的人给你们做。”说着店小二小跑着去后边儿报菜名儿的。
“都点我爱吃的,你不吃点儿吗?”
晚歌摇头说自己跟他不一样,她是晚饭已经吃过了,如今还没饿的。待会儿上来了,她随便儿尝点儿就够了,再单独的点肯定是吃不完,得浪费的,完全没有必要。
宋氿点点头,随后问起了最近镇上的情况。他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打听的。
“能有个什么情况,还不就是拖着毫无进展。要真解决了,还不知道是到什么时候。”
两人正说着间店小二给人上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的,也是正好合适,一边儿喝一边儿听得。
宋氿离开后郑家发生的事情,除了最开始郑家被吵架弄得沸沸扬扬外,后边儿似乎都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声儿的。当然了,她没有对宋氿说容芸的事儿。这儿人多嘴杂,怕一些人给听了去。
“就没有别的了?”宋氿一边儿喝酒吃菜,一边儿问道。
“没了。”晚歌摊手:“听说那些人嘴巴硬得不行,不管怎么审讯都是闭紧嘴巴的。儿那些把不住门儿的又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是僵持着,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当时打听到这些消息时她心里挺焦灼的,审讯不出来,那宋氿的事儿就迟迟的得不到解决,人就不能回来的。
她告诉宋氿,他能回来自己很意外的。
宋氿闻言笑了笑回应她说不只是她意外的,他自己也很是诧异。尤其是沈梁刚跟他说得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的。
“沈梁?”晚歌想了想:“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监官?”
“嗯。他人挺对的,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机会再见。要是有,一定得好好请他喝一顿的。”
他说得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掏心窝子的话。
若非遇见的是沈梁,他再大的本事也只能规矩着,老老实实的跟着其他人一样干着挖山开路的活儿。
而且什么回来啊,想都别想了。
晚歌点点头,她想了想提议道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的,不如托人给其带点儿年货,送点儿东西聊表心意。至于以后,再看缘分。
想象着沈梁收到东西时可能的样子,宋氿忍不住抖了一下说这事儿后边儿再说,眼下还是陪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把年过了才是。
“这一次不会那么的匆忙了。”
不过担保信始终是让人没那么踏实的,还是得把证据给搜出来,彻底的洗脱罪名,平反冤屈才算踏实。
待到年后再好生的想法子。
吃过饭后距离来年也就只有半个时辰了,问了晚歌的意思两人就在周围闲走了一会儿。瞧着一首饰铺上有一个手环挺是好看,宋氿当即问了价钱,爽快的付了银子给晚歌戴上:“嫁给我,遇到这么多事儿,真是苦了你,也委屈了你。”
“这有什么的,人一辈子哪有那么平平顺顺的,怎么的也有些风浪。只要挺过了就好了。”晚歌依偎在他怀里小声的继续说道:“再说了我还有孩子陪着,有杜春嫂子她们帮忙陪着的,没有什么。倒是你,你才是受苦了。”
和宋氿比起来,自己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