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遵从本心的意志回到自己的帐篷将衣服一收,背上包袱就走,也不管外头多大的风的。彼时营帐里的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尤其是老刘,进去时人还在打鼾。等他们发现少一个人时,兴许就是明天或者后天了。
不过这都不是宋氿该考虑的事情,他现在一心只想快些赶路,快些回去,快些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小镇上除了李章,没有人知道宋氿会回来,也没人猜到他会回来。哪怕晚歌,意识如此。
上一次宋氿回来时,她便问过。当时人说的是不清楚,恐怕是有些难的。起初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和期待,只是随着日子悄近,眼看着明儿就是二十九了,人都还没回来,也没有说什么有书信或者是什么动静传回的,且李章那边儿审问也没个结果。到现在郑家人还关在牢房里,具体到底如何处置也不清楚。
反正看那架势,年前审讯完是不可能,甚至于年后都够得整的。
基于这些事儿,晚歌心里的期待渐渐消失。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虽说第一歌年头宋氿没在的,好歹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儿陪着,还有杜春、卢生、钱翠她们在的。和曾经相比,可谓是再幸福不过。
人要懂得知足,太过贪得无厌反而会痛失所有。就好比如今的郑家,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二十九这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尾,这一天的小镇是一年当中除了七月七,恐怕最是热闹得时候。往年呢府衙里那位都会联合着镇上的一些大商户整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今年那位倒了,如今是李章坐镇府衙的,但一些习俗还是延续了下来。比如讲小镇布置一番,四处街道挂上大红灯笼,喜气洋洋。随后又请人搭了台子,请了一些拉曲儿的,跳舞的热热闹闹的弄了一出,闹了大半宿合着大伙儿一起辞旧迎新的。
今日的小镇从天亮热闹到黑,往常该是休息的时候,如今还是人声鼎沸的。摆摊卖小东西的,生意络绎不绝,卖吃食的那是座无虚席。你随便儿走哪条街都是灯火通明的,平日里热闹得几条街巷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
你想想吧,往常卤肉铺外头的那条街一到天黑几乎就没什么人的,而今天,外头坐着不少的人,孩童更是几个几个围一块儿玩儿的。高挂的红灯笼驱走了浓郁得夜色,照亮了巷子里的温馨。
晚上是在杜春这边吃的饭,本来也叫了卢生和钱翠的,只是两人皆是要回去与家人团聚的。有时候店里忙活起来,他们都没有办法好好的和家里人坐在一块儿好好吃顿饭,又或者是谈上一谈的。如今好不得晚歌给了两日休息的,他们更多的还是想在家里陪家人。
为此晚歌提前请了他们去福聚楼吃饭,除了他们这些人,晚歌还请了红楼的苏柔。一是吃团饭,二是感谢。感谢他们在久香坊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仍旧不离不弃。若非他们的坚持,挺不挺得过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她该感谢的还有一个人,便是容芸。
若非她冒着危险去搜找证据的,她们都还在为怎么接近郑家并找证据而发愁。晚歌曾经去看过容芸一次,是请的狱卒将人给带出来的。不过个多月没见,人消瘦得下巴都尖了,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晚歌都将话给咽了回去,将提着的吃食放在桌上,让她吃的。
探望的时间并不多,也就一会儿的,等她吃完也就差不多了。望着容芸离开的背影,晚歌掏出了几锭银子塞给狱卒,请他帮忙照顾一下刚才那个人的。
狱卒很是爽快的收了银子应了,反正人和郑家没太大关系的,至多就是个被养着的小宠,算是被连累的人员。给个方便什么的,那倒是无妨。但你要说多照顾另外几个主犯的,那就不行了,那可是大人亲自盯着的。隔三差五的就来审问一次,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的。
离开的时候晚歌的心情是沉重的,也不知道这些破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她好想快些见到宋氿。
每一天都这么的想着念着,终于有一天老天爷像是睡醒听见了一般,大手一挥满足了她的心愿。
二十九的晚上吃过饭,她们几人在镇上溜达了一圈儿,看了会儿杂耍后,晚歌便有些困了。她现在是瞌睡睡不醒的样子,早上起不来,晚上睡得早,有时候杜春都戏称她怀了歌小懒猪,成天都睡觉的。
原本是说好一直坚守过点儿的,但现在是不行了。她们便转着将晚歌给送回久香坊,之后再去逛逛的。
久香坊已经有两三天儿没开门了,但身处闹巷,你不开门儿,别人开的。除了她们这家,其他家家户户店门敞开,因过年的缘故,进来进去的人不少。就是晚上,亦是如此。
晚歌打了个哈欠进了店关上门,对她而言挣钱多少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她看中的也从来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