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钱翠自然也不例外。
钱翠的家境并不怎么好,她有个哑巴爹要抚养,下头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晚歌她们给的这份工,工钱算是高的,且稳定,中午还能在这儿吃饭。
村里有的人知道后都羡慕她得不行,她自己也是特别高兴,也很珍惜。
当店里出事儿时,她就十分的紧张,她害怕,怕自己会被辞退失去这份工。。店中总共就只有两个人,若真的开不下去要辞退一个的,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比得过卢生。
没念过书不识字,做不好账目,嘴皮子也不如人卢先生好的。你说说看看,她拿什么跟人比的。
危机感让钱翠每日绷紧神经,哪怕这两日店中没有什么生意的,她却依旧没有闲停下来。没有活儿就给自己找活儿干,将店里的橱柜那些统统给擦拭一遍,又顺整打扫库房的。她就是想要晚歌看见,看见自己并没有因为店里客人少就偷懒的。若真的要弃一保一,她希望晚歌能够看在自己勤快的份儿上多考虑考虑。
这叫什么?明知拼不过,却还是想要挣上一挣。
只是她这点儿小心思连鲜少来的苏柔都瞒不过,如何逃得过其他人的眼睛。
瞅见去后边儿灶房做饭的钱翠,卢生转头对晚歌说:“夫人真是宽宏大量。”
“卢先生别给我带高帽了,我也只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晚歌淡笑说道。
有小心思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人人都有,只是看你藏得住藏不住而已。在她这儿只要你的小心思不影响店中生意,不害人利己的那她便不会管你。再者钱翠的那点儿小心思反倒是让自己变得更加肯干,站在商人的立场上来说,那是乐见其成。
让旁的人知道了,恐怕会特别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也如这般,多点儿这种心思的。
你说说,晚歌又怎么会去辞掉这样的人。
卢生闻言嘿笑了两声,拿着他的算盘回到柜台后继续算着账。
在后头忙活的钱翠可不清楚这些,如今她心里是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
饭后久香坊的门便关了,它这一动作可谓是让一条街的人都热闹起来了。
从开始到现在,久香坊可是一直热闹着,让所有人为之瞩目的。只是前期的热闹和现在的热闹相比,那可是大不一样。到不管怎么说,大伙儿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久香坊的。
如今久香坊关门歇业,前脚一关上,后脚这条街就传遍了。
不过大多都是幸灾乐祸,没办法,谁让久香坊一开就那么火,招人眼球的。但凡低调点儿,也不至于这样的。
外人嘴里怎么说,晚歌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或者说在乎不在乎都无法改变,与其这样还不如懒得去想,免得给自己平添那么多的麻烦,糟心事儿。
下午晚歌将剩下几天儿要做的事儿大致的跟两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这头正在筹划着店的未来,那头的容芸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要我说去了郑府,有二公子罩着的,这些东西都是可要可不要的。”苏柔依着门栏看着容芸。
“寻常的东西自然都是无需收拾,只是二公子送的总得带走,面上还是要装一装。”
怎么说也是人家送的,若是不带着点儿的,岂不是显得自己辜负别人心意。
“你倒是挺直接,也不怕传到他耳朵里。”
“这里也没外人,谁传,你吗?”容芸转头盯着她。
“我素来洁身自好,从不给自己惹麻烦。”苏柔站直身子:“我听说在郑府还有一位你的侄女儿,是郑大公不知多少房的妾室,且跟你不对付的。”
“你之所以会沦落至此,出了自个儿咎由自取,还有便是被她逼迫的。你要是进去了,对上是迟早的事儿,可想过怎么解决?”浅浅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尖锐,直往别人痛处刺的。
不过容芸已经习惯了,这些都是她早该想到,也该她承受的。
“不见得谁比谁高贵多少的,对上便是对上。”也正好,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江清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若是江诚一并来了,那就更好了。
见她一点儿不怯,甚至于还隐隐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苏柔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给了她一句忠告。郑府可跟这儿不一样,到了那里说什么靠自己都是虚的,进去了靠的便是那二公子。只要把他拿捏在手里,谁想动她都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