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这么久的伤,虽没好全,但也恢复了六成,再过两天儿的他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都说相见时难别亦难,这次没到说分开的话,他心里已经开始隐隐难受起来。
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宋氿听了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把人救了的事儿似乎发生在昨天,眨眼的功夫都已经从重伤昏迷不醒,到现在能走能喝了,
见着钱磊他是挺意外的,同时也很高兴。这些日子他也从钱磊那儿听得了弟兄们如今的情况,知道大家都有不少变化成长的,更有几个娶妻生子了,心里很是欣慰。
“也没什么送你的,就一句话,平安。”宋氿拍拍人肩膀。
钱磊还是有些不死心:“大哥,还有几日的功夫,不若在考虑考虑。”
宋氿摆摆手告诉他,再考虑结果也是不会改变。他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没有那么的厮杀,没有那么多顾虑与束缚,活得自在。
宋氿意已定,委实劝不动。而晚歌也跟他一样,明明对外头好气,可人就是不愿踏出去。但凡晚歌有那么点儿意思,相信以宋氿对其的在乎,怎么也不会回答得这么坚定,至少也得考虑考虑再说。
可惜了,可惜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
两头都说不动了,钱磊也只好放弃了继续游说的打算。
他从身上掏出块令牌递给宋氿:“我知道劝是劝不动的,不过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这令牌大哥你收着,要是有什么麻烦的,就差人那些这东西去找太守。”
说完忽的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便赶紧补了句:“用不到那是最好,反正就是防患未然,拿着就是。”
宋氿接过令牌,看着上头那字眉毛一跳,直觉这玩意儿烫手:“这令牌哪来的。”
“那位给的。”
“拿回去。”宋氿赶紧令牌扔回给钱磊,跟扔啥的一样。这东西收着可不见得就是好的。
钱磊手忙脚乱的接着令牌:“大哥,咋的啦!”
“这玩意儿我用不着,你自个儿收着吧!”
说罢宋氿酒也不喝了,站起身说了句有些晚了,他要回屋睡觉了,让钱磊也早些歇息。
钱磊拿着令牌,看着人潇洒离开的背影叨叨着走吧走吧,欺负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的,回去就找媳妇儿去。
念叨完摸着令牌独自喝酒。
屋里桌上油灯闪烁,晚歌坐在一旁正低着头绣着鞋垫儿,橙黄的灯火打在侧颜上,带着一股子的暖意。
“你们喝完了了?”听见推门声,晚歌头也没抬的问着。
“他还在喝。”宋氿回身关上门。
“他伤没好全,喝那么多?”晚歌收了针,皱眉看向宋氿:“你也是,怎么不拦着些。”
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还去喝酒,这不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胡闹吗。
还有宋氿也是,明显的人喝不得的,还任其敞喝。
“没事儿,他晓得分寸。”
“晓得分寸还喝酒。”晚歌有些生气。
“……”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以前他们受点儿伤喝酒啥的都是常事儿,一日不喝那才叫难受。
再说钱磊养了这么久,那些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只几道深些,但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少喝点儿酒,不碍事儿。
“你还不去把人酒收了。”晚歌一个瞪眼过去,
莫名被媳妇儿瞪的宋氿,心里埋怨起钱磊来。伤没好,喝什么酒,害得他给背锅惹媳妇儿一顿责的。
看着还生气瞪着自己的晚歌,宋氿摇着头又走出门儿。
院儿里正喝得高兴的钱磊听见身后有声音,扭过头一看;“诶,大哥你不是回屋睡觉吗?咋出来了?”
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钱磊揶揄笑道:“哦我晓得了,你是被嫂子赶出来了吧!”
看他贱兮兮的样子,宋氿忍不住给人一脚。钱磊吓得端着酒碗赶紧闪一边儿去,便躲便嚷嚷:“大哥你不能因为被赶出来就迁怒兄弟啊。”
“闭嘴。”宋氿呵斥一声,弯腰将地上还剩下小半儿的酒坛子拎起来,用酒塞封好。
钱磊见了不干了:“大哥,我还没喝完呢!”
“伤都没好,喝个屁,回去睡了。”说罢宋氿拎着坛子回屋去。
钱磊端着酒碗不可置信的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酒坛子,凉风吹过,显得格外凄凉可怜。
早知如此,他刚才就不该省着慢慢品尝,就该端起坛子大口大口喝的。
悔得肠子都青了的钱磊低头看着碗里已经洒得没剩啥的碗,后悔不已的进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