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的时候外头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宋氿踏进屋子,晚歌赶紧的闭上眼睛,欲盖弥彰。
只是等了好些会儿,没见人过来不说,还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跟铺床似的。
晚歌刷的睁眼,侧身望过去,隐约可见宋氿正弓着身子在打地铺。
“你在做什么?”
宋氿手一顿问她怎么还没睡。
晚歌轻咳一声,说自己刚才差不多快要睡着的,只是被他给吵醒了。随即继续追问他在做什么。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进来时人根本没睡着。不过他并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言,而是继续着手里动作说他今晚打地铺。如果吵着她了,他动作轻些。
“不用,我已经醒了,暂时是睡不着了。”晚歌恨恨的扔下这么句,翻转身平躺,面向冲着横梁。
地铺很快就铺好了,宋氿躺下盖好被子。
屋里一下变得有些安静下来,外头狂风暴雨的,里头去的静悄无声的。
如此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床上躺着人忽的出声问:“你睡了吗?”这一声在安静的屋里显得很是突兀,哪怕她说得并不大声。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就在晚歌以为他睡了时,躺在不远处的人道:“没有。”
晚歌侧身面朝他:“聊聊吗?”
“想聊什么?”沉磁的声音在夜里听着很是有味儿,就像放在地窖里存放了几十年的好酒。
“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晚歌侧过身而躺。
脑子里想了无数晚歌可能会说的话,却独独没想到她会问一个远不相关的事儿。一下子倒是将宋氿给问着了。
在想什么?
一个问题,将两人的思绪引回了相遇的那天。
钱磊也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记得自己那时候跟人说的是一个人处久了,也想尝试身边有个人是什么感觉。
至于为什么会是晚歌,只能说天意吧!
“实诚的讲,没见着你前,我什么都没想。见到你时,想的便是你的眼睛很澄澈但里头有东西,很有意思。”宋氿的回答并没让晚歌等太久。
他告诉晚歌,在没有见到人时他并没有期待什么。只是见到人时,她的一双眼睛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黑亮澄澈,但最深层却隐藏着东西,那一瞬间他便被吸引住了。
闻言,晚歌心一下子悬起:“你知道?”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宋氿否认,每个人都有各自不愿说,或是无法说的事情。他最开始一直对晚歌说夫妻之间得坦诚,想逼她。奈何到最后,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话一出,屋子又短暂的陷入一段沉默。
最后还是宋氿率先打破这份有些压人的沉默气氛:“说来我也不算是个坦诚的人,我对你的隐瞒也许比你对我的还要多。尤其是瞒着你做了那么多不光明的事,你气我,也是情理之中。”
甚至于还没有全部交底,这要是让人知道,怕不是在前院儿打地铺那么简单了。
想到此处,宋氿忍不住抬手伸手摸了摸鼻子。为了自己的幸福,这些事儿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晚歌可不知道宋氿还瞒着自己一些事,只当宋氿已经反思清楚了,语气顿时也没白日里那么的冷硬。
她对宋氿说其实对于隐瞒这些事儿她是气,但更气的是宋氿做这些事儿的可曾想过后果。哪怕他做得很是隐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包得住火的纸。
先是老刘寻上门,现在是王贵香寻上门。谁都不是傻子,能猜不到?只不过是没证据罢了,不然
“我知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宋氿也认真的想了想,自己现在跟以往始终是不一样了,不能用以往的方法来处理事情。
曾经他独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而现在他除了自己,还有妻子,以及即将问世的孩子,做事不为自己,也得为她们多考虑。
晚歌掀了被子下床走到宋氿旁边,掀开被子躺在的他身侧,宋氿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怎的下来了。”
“一个人睡不着。”晚歌钻到宋氿怀里,听着那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一直睡不着绷着的弦顿松,一股子困意滚滚来袭,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晚歌打个哈欠:“其实我也只是想你做事三思而后行,多考虑自己,还有我和孩子。”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了声儿,宋氿低头一瞧,人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