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是个节俭的人,平日里下再大的雨,她都是走路,从来不说坐牛车的那些话。
可今儿她有些等不及了,掏了两铜板给马叔,坐上他的牛板车。
“马叔,啥时候走啊!”杜春有些心急的问。
“再等会儿。”马叔见她面色有些焦急的便问她咋的啦,家里出事儿?
“是有事儿急着回去。”可不是急吗,能够早点儿弄妥,也好早点儿挣钱攒银子把缺的那些给补上。
马叔见她急得坐不住,慌得那样以为她家里出了多大事儿,想了想便爬上牛背说:“那成吧,看你这么急的,咱就先走了。左右这个时候,也没多少人的。”
杜春听了欣喜不已,赶忙谢过误会了的马叔。
一路上杜春时不时的张望看看走到哪儿了,感觉咋走了那么久,都还没到?平日里没觉这路有多长的啊,怎么现在走了老半天儿都还有那么远?
马叔偶回头的,瞧杜春那掩饰不住的焦躁便开口劝说道:“杜春啊,别着急,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慌,得冷静。”
得,大爷误会了。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马叔谢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马叔应声回答,手下却加劲儿的驶着牛赶紧的走,生怕误了时候,拖延了杜春回去的时间。
路本就不平,板车从上头抖抖抖跑过,坐在后头板车上的杜春感觉屁股都要被颠得开花了。
这下好了,也没什么心思一会儿看到哪儿了,一会儿看到哪儿了。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儿,不那么的颠。
等到牛车好不容易到村子,杜春下来都感觉腿在抖。那是蹲久了,有些酸麻酸麻。
“快回去吧!”马叔赶紧催着杜春回去。
“谢了马叔。”说完,杜春抖着蹲得有些发酸的腿赶紧的往家走。
马叔望着杜春离开的背影,手拿着汗巾直擦汗,嘴里嘀咕念着这一路真是急死他了,也不晓得她屋头出了啥事儿的,那么慌的。
念叨着,马叔也赶着牛回去吃饭了。
不晓得宋氿回不回来吃饭,什么时候回来的,晚歌便干脆把他的饭留了起来热锅里。自个儿则加紧了吃完收拾了,开始着手弄口脂的。
宋氿让人送来的花中,除了她要的那几种还多了另外两三种花。看了看,晚歌心里不是很有把握,便暂时搁着。
事分轻重缓急的,弄新的色可以缓缓,眼前更急的是先把自己熟练的给弄出来,把第一场生意订的那些给弄了再说。
说干便是干,搬了石捣挽了袖子就开始薅花瓣杵花汁的。
她动作弄得快,等到宋氿忙活完回来,发现人竟然已经弄了一大半儿了。
“回来了,吃饭没?”晚歌坐在凳子上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暂时歇会儿。
宋氿放下手里抱着的一木箱瓷罐子,走过去说自己来弄会儿,让她去旁边歇会儿。
晚歌也不逞能,让给宋氿,自己则坐檐下歇会儿。
“相公。”
“嗯?”宋氿埋头捣汁。
“咱原本不是说把前院儿铺子给整改卖胭脂吗?怎么突然的改了主意?”
宋氿说出来的时候,她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杜春她们。只是当时不好问,想问的时候,人却已经走了。
“咱们铺子卖熟食那些改成,但要卖胭脂不管是铺子位置还是什么的,都不太合适。况且好些熟客都晓得咱们这儿卖卤肉的,这才没多久又要换地儿,多少有些影响。”
宋氿停下动作看着晚歌:“左右也是要改,索性不如另外租一间大点儿的,位置相对来说不那么差的。而现在的铺子租给她们,我们也能用其租金抵消其一部分,也不至于空着浪费。”
晚歌想想似乎也是这个理。
如今她们这里也有好些人知道是卖卤肉的,与其关门整改卖胭脂,不如租给杜春她们,也算是物尽其用。
心中困顿的疑惑解开,晚歌也休息得差不多,喝了口水便起身帮着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