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爷的心情是说变就变,晌午都还是朗朗晴空的,这走着走着的便开始起风,也不知从哪儿吹来一大片的乌云,不多会儿就遮盖在头顶上。炽热的阳光没了,天顿时就黑沉了下来,只远远的天边儿显着些白,这是要下大雨的啊!
宋氿不敢耽搁,挑着担子加紧了步伐。
“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晚歌做好饭出来抬头看着突然灰沉起风的,想到宋氿还没回来,也不清楚人带伞没有。
老天爷大概今天的心情是特别的不好,没给大伙儿多少准备的时间,那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一股脑的砸落下来。落在树叶上刷刷的响,倒是别说单听着挺舒心的,就是被淋雨的人不舒心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人都没个准备,不少人都在农田里干活,见着天变色匆匆的往回跑,到底是没跑赢。半途雨落下手里没把伞,身上的衣服几下间就被雨给打湿。路过些人院子时耳边还听见里头人催促嚷嚷着收干菜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慌乱猝不及防。
与他们相反,晚歌抱着伞步履匆匆往外跑。宋氿久久没回来,她担心着,看着雨一落下便坐不住,在屋里寻了两把雨伞就跑了出去。
一人往村外跑,一人脚步匆匆往村里,相遇不过是时间。老天爷似乎是看不惯发了脾气,那雨势竟是越来越大,风呼呼刮过晚歌手里的伞险些没握紧给吹刮出去。
稳了稳手里的伞,脚步越发坚定的往外跑,终于在村外半里地的样子接着了人。
雨水顺着宋氿头顶,脸颊往下不住流淌,身上衣服也全被雨水打湿了个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魁梧的身材。朦胧视线间看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撑着把黄油伞往这边跑,宋氿使劲儿眨了眨眼,越看越觉得那人怎么那么像晚歌。随着人越来越近,他越来越肯定那是晚歌,随即叫出了声。
晚歌听见跑得更快了,只是那晃晃溜溜的样子看着实在叫人担心。
都是些泥泞路,不下雨倒还好,一下雨就稀泥成一片,打滑难走。
宋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赤着脚走得更快了。
“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什么,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不是。”两人刚走到一块儿,晚歌还没来得及欢喜,迎面而来就是宋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晚歌咽回原本要说的话,将怀里抱着的另一把伞递给宋氿:“我想到你没带伞,担心你特意给你拿伞来。”
一路跑着来几乎都没停歇,虽手里有伞,但衣服还是有不少地方被打湿,尤其是裙摆,衣袖肉眼可见的湿濡一片紧紧地贴着。一双绣花鞋也被黄浊的泥水给弄得脏兮兮,鞋底更是直接被浸湿,脚在里头冷冰冰的。
“你快些把伞打着,背篓我来背。”说着晚歌将伞塞到宋氿的空手里,要去取他背上的背篓。
“别动了。”宋氿呵斥一声打开伞撑着:“就这样,回去了。”
晚歌伸出的手僵了僵,默默的收了回来低声收了句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撑着伞慢慢往村子走,谁也没说话,气氛冷得就好像是现在的天气一样。
一回到家里宋氿就将担子背篓甩在屋檐下,钻身进了灶房。晚歌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将伞挨着墙沿立放。这一次她没有追着进灶房,而是坐在檐下呆呆的望着天。
她以为她去接他,他会高兴,结果没想到又将人给惹生气了。之前的事情都还没解释好,现在又是惹人不快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宋氿端着热水出来就见自家媳妇儿跟傻了一样,不去换衣服还坐在屋檐下吹冷风,那一刻只觉气血上涌,头疼得厉害。
“你我”看着宋氿变了的脸色,下意识以为自己哪里又惹人不高兴了,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腾的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看着宋氿。
宋氿嘭的将热水盆放在地上,上前抓着人的手往屋里拖拽,一边走一边压不住火的骂着:“下雨天不知道在家里好好待着到处乱跑,回来后衣服湿的,鞋子湿的不知道换掉,还穿着,你不冷是不是。”
明明是怒不可遏骂人的话,但晚歌越听眼里的笑容越多,到最后驱走了所有的不安与委屈。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晚歌反手抓紧宋氿的手,紧紧的很是用力生怕他会恼羞成怒甩开自己。
宋氿身子僵了僵,骂人的话一下子停住,最后只能背着人粗声道:“下次还敢不敢。”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