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清净,几树苍翠松柏,几盆不知名的枝桠,一处石桌,夙四平品了口清茶,从采薇手上接过食盒亲手递过:“这是母后带于你的蜜汁儿枣子和芝麻馅儿的豆糕,说你最爱吃这些甜物什儿,观里吃的清淡,给你解解馋“
望云接过:“多谢母后惦念,只是无尘不再是小时侯的望云”
夙四平有些怅然的望着天边的白云:“这灵归观里望出去的云果然是和宫里的不一样呢”
望云不语,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位可能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岐国的大公主、燕国的王后,胡毋氏唯一的后人。没有见过她的人,是想像不出她绝世的美丽的,就连这一举一止端庄无比的仪态都丝毫不能掩盖她的旖旎万种。
夙四平收回远眺的目光,落在望云脸上:“本宫小时侯也嗜好甜腻之食,因为苦涩的日子太长,只是这些都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娘娘的往事,无尘听过一些”
夙四平微笑:“所有,我们应当比旁的人更亲近一些”
云开宫里。
鲜于憬闭眼转着佛珠,嘴里缓缓地念着佛经
“所以,您也不知道她去灵归观何事?”
宇文跋狄来回踱着大步,有些焦躁,有些无奈地看着无动于衷的鲜于憬:”太后,这个时侯了,您念的哪出经?我前几天刚去了灵归观,她后脚跟就摆驾去看长公主,有没有这么巧?”
鲜于憬睁开眼,慢条斯理地道:“望云是长公主,王后去看望看望她也是应该的”
“于理无怪,于情不妥,她来洛梁多少时日了?偏偏这个时侯有闲情去看长公主?”
“静观其变吧,再怎么说,她也是邶儿的王后,不会于我们不利的,何况,望云怎么说也是哀家的女儿“
“但愿吧,”宇文跋狄呵呵一笑:“但您别忘了,从刀下救下她小命儿的可不是您”
近黄昏时,夙四平摆驾回宫,宇文望云立在阶前,树荫半明半暗。
夙四平笑的雍容:“其实,我们都懂,重要的不是如何活而是,如何活下去,你父亲也一样,本宫是说清睐宫里的那位”
望云面无表情,但风来树微微一动,一丝斜阳恰恰掠过,惊的她闪了下眼睛。
这就够了,夙四平满意的一笑:“回宫”
方太医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下来,这个似乎永不能愈合、也不会干涸的伤口像一张嘲笑着他的大嘴,他手上的肉丝线每缝一针就崩裂一针,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准备换大一号的针,穿粗一号的线。
一直在旁边沉默看着的宇文邶突然道:“这样她会不会很痛?”,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方太医一愣:“应该不会吧已经用了麻身剂,而且她应该也不会有知觉”
宇文邶当然明白“应当也不会有知觉”是什么意思,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