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邶温柔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在耳后:“饿了吧,寡人已吩咐膳坊给你做爱吃的红豆酥,可惜洛梁没有栗子,只能用粉芋代替了。”
雁熹一愣,转而眼泪一滴两滴而下,慌的宇文邶连连用衣袖擦拭:“你不喜欢吃,换就是了,可别再哭了”
杏果将药汤端过,跪在塌前,欲要喂食,被雁熹挡了,哽咽着道:“都是要去了的人,何必再食这苦涩之物”
宇文邶莫名:“什么要去了,你胡说些什么呢?”
雁熹抽泣着:“臣妾……是知道的,但凡是留世不久之人,家人都会给她做爱食之物”
宇文邶征征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她,突然极正色地道:“那么,你还爱食些什么?“
原本哽咽着的雁熹愣在那处,面若死灰一般征征地望着一脸深沉的宇文邶,半晌才道:“果真如此?那……雁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临去前,君上不嫌弃臣妾面目可憎,伴在左右”
宇文邶深深地看着她,那双黯然的眼睛里满满的眷恋像针刺一样扎进了他心最柔软的地方,竟痛了一痛,莫名想起了多卷儿,也曾这样眷恋地望着一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雁熹冰冷的手,微笑地道:“无论何时,寡人都会陪在你的左右,寡人的蕙贵妃永远是最美的”
“蕙……贵妃?”雁熹一时茫然,突的心下一明,想必是宇文邶念着情义为自已想好的追封,心中一时乍喜乍悲,竟坐直了起来:“那臣妾去也知足了”
唬的一旁跪侯着的陈太医连忙膝行几步上前:“娘娘万不可再动胎气,君上可不能与娘娘逗这种趣儿,静养为宜,静养为宜啊”
“胎气?”回不过神来。
宇文邶哈哈大笑,扶住雁熹的双肩:“是寡人不对,是寡人不该和你玩笑,但你这个傻丫头可真有够傻的,”将脸低下,看着雁熹:“你要去哪儿?没有寡人的同意,你哪都去不了!你就安安静静地在你的德菀宫待着,好生守着寡人的孩儿平平安安出生,待得过过了慕婆婆的丧日,寡人便要晋封你为贵妃”
雁熹犹如梦中,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魔征了一样死死地看着宇文邶……
杏果忍不住放下药汤碗,轻揉着主子的背脊,又急又不敢大声地带着微微哭腔道:”娘娘,您可再别吓奴婢了“
宇文邶将木人似的雁熹轻拥入怀中,宠溺地吻了吻她洁白的额头:“傻丫头,我们有孩子了,寡人的第一个孩子”
雁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绻在他温暖的怀里,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带着泪花笑的犹如雪后阳光璀璨大声道:“红豆酥呢?还不快点端上来,我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