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殿……公子,是这个山凹里都透着股邪劲儿,但唯有这里,略有不同”
“嗯?”宇文邶不解
正在此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声,随后是器皿落地的声响
宇文邶迅速地和里葳对视了一眼,立即起身冲了进去,里葳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只得跟着冲了进去。
里门内是一处更黑暗的地方,充斥着某种奇怪的味道,像是陈年的潮湿,又似肉物的腐烂。
刚冲进去的宇文邶忍不住要呕吐起来,但,他没有吐,不是因为忍住了,而是因为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惊的他已经忘记了呼吸,更不要说是呕吐了。
因为门被撞开,外间微弱的光亮还是涌进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模糊可见正对着门的一处,立着的儿茶正惊愕地看着闯入的,瓦罐正碎在她脚下,而她身旁的一张木床上,一个“人”斜倚在叠起的枕背上。
宇文邶不敢肯定那是个“人”,因为他(或她)有着人形,有着四肢,有着发丝,有着因为吃惊而瞪着他们的眼睛,却瘦的皮包骨,完全不像个人……
不,不,不……
那不是皮包骨,那真的就是骨头!森森的白骨!!
不不!不是白骨,而是连着血肉的骨头
宇文邶终于看明白了,床上那人,竟是被生生割去了部分皮肉。
儿茶冲了过来,里葳立马拦在宇文邶身前,但她只是风一样的从他们身边穿过,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把门合了上去。
黑暗,死一样的黑暗!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但这比死还要恐惧百倍,宇文邶只觉脊背生起一股森森的冷意,他能听到黑暗里粗细不匀的起伏呼吸声,还有屋顶传来的滴答雨声,甚至能听到对面那个半人半鬼身体里流淌的血流声。
突然,他后悔了。
后悔闯进了这个房门!后悔跨进了这个院子!
后悔走了这个山凹!后悔选择了这条小径!后悔看见了那缕袅袅的炊烟!
然后,他听见了床那方向的黑暗里悠悠的一声叹息:“儿茶,别吓着客人了”
声音竟是很温和,温和的女声。
“打扰了,我们公子以为儿茶姑娘有什么闪失,所以冒昧了,我们这就出去”
”不行,你们不能出去,更不能出这院门了“儿茶背靠着门,颤声道
里葳在衣服里摸上了剑,他相信,以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剑,就能瞬间将这两个人放倒,但这里的气氛实在诡异,他绝不能让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
那温和的女声又响起:“儿茶,不可如此,这两位公子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才冒然进入,你且不可……“
里葳只觉得突然手竟无力起来,身后的宇文邶已是软软地塌在他身上,暗喊一声”糟了”,但为时已晚,只觉天悬地转,也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模糊听到一句:”不可以,他们身上已经沾上了这屋里的味道,绝不能走出院门让那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