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京来的人当中也有大昭狱出来的,侦查并不拿手,刑讯逼供却是内行。
岳难敌连声答应。
……
松江城毕竟不比南京城,梁叛虽然来了有些时日,却还不曾全部逛过。
不过海通楼这一片,他倒是熟悉了,这一早上时辰耽搁不少看看日头正中,连忙迈步便朝海通楼去。
却说松江府通判江荣在这里请客,有心多讲几分礼数,便早早整治衣冠,带了程仪一份,礼物四色二十份,加上车马舆图以及两个长随、两名扈从,先一步到酒楼之中来等了。
所谓礼多人不怪,礼数多虽说有时会惹的人厌烦,却也总比礼数不周的好。
江荣自然不如松江漕帮那么财大气粗,请客要包整栋楼,不过也在楼上定了两张桌子,一张上酒菜待客,一张则放着他的那些礼物、程仪。
到了巳时末刻,江荣才坐定下来,独自在正桌边上的一张小茶几边饮茶慢等。
两个长随从巳时初开始,每隔一刻时辰,便朝楼下跑一趟,看看客人可曾来得,看过之后再回头禀报江荣,几次都是“未见客人尊面”。
江荣虽然不知梁叛被甚么事耽搁了,或者压根并不打算来,但也不着急,犹自轻啜慢饮,时而闭目养神。
眼看快到午时正了,守在门口接人的扈从远远瞧见一名黑衣打扮的汉子朝面前走来,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打躬拱手,问道:“不敢请教,足下可是江大人请的贵客?”
那黑衣汉子瞧了他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低了头便朝里闯。
扈从一呆,赶忙追上去,一路朝守在楼梯口的弟兄打眼色。
楼梯口的那名扈从不知就里,但见同伴神色不对,心里先打起几分小心,脸上却堆满了客气恭敬的笑容,故意大声向那同伴问道:“可是梁老爷到了?”
这声其实是说给楼上听的,正在小憩的江荣立刻睁开眼睛,两名长随也一左一右,低眉顺眼地等在边上。
谁知那人径直上楼,仍旧不说话,两名扈从都急了,一人伸手便去拉这汉子的衣袖,谁知手指在对方衣服上一碰,立刻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痛,从指间一直传到掌心,这才稍止。
这扈从心中怪道:他妈的,这人会妖法!
此刻也顾不得甚么礼数,身子贴着楼梯扶手连跨几个大步,赶到二楼,堵在那汉子前头,手按着刀柄喝道:“停下!”
黑衣汉子脑袋朝上一探,瞧见了楼上的江荣和两个随从,又找了一圈,没见着别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身便朝楼下走。
两名扈从再笨也知道必有蹊跷,一前一后拦着,预备先将这人拿住,万一有人要对江大人不利,也好审问出来提前提防。
谁知那黑衣汉子突然从袖中抛出一团白色粉末,朝楼梯上面的那名扈从一扬,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臭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