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见了。”

乞丐索性承认，挑衅道：“你看见了又怎样，我就是骗人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燚炎被乞丐的厚脸皮气的说不出话，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要告诉大家你是骗子，我要告诉城主，让城主把你抓起来！”

乞丐轻蔑的道：“就凭你？”他冷冷的盯着燚炎，燚炎只觉得后背发凉，瞬间没了力气，仰面倒在地上。灵魂威慑，这乞丐是个灵魂战士，燚炎对这法术有印象，刚来这个世界第一天就被人这样盯过。

“原来是个没有灵力的废人。”乞丐一脚踢在燚炎肚子上，燚炎痛的惨叫一声。“今天早上拿包子来耍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莯蜓吓得捂住了嘴巴，看着燚炎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来不及考虑太多，冲了出去，怒道：“臭乞丐，放开炎炎！”

“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乞丐又照着燚炎肚子上踢了一脚，转头看向莯蜓，莯蜓脚步骤然停住，倒在地上。

燚炎偏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莯蜓，又心疼又后悔，怒道：“别动她。”要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就不会出来和这个乞丐理论了。

“别动她？”乞丐眼珠一转，一抹邪笑爬上脸庞，他看了一眼莯蜓，猥琐的笑道：“你这小女朋友长的挺水灵的，给我玩玩吧。”

这话如晴天霹雳，燚炎只觉得世界崩塌了一般，他宁愿自己被乞丐打死也不愿莯蜓受到伤害，心中的不服与傲气瞬间变成了软弱，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你怎么打我都行。”

乞丐得意的看了燚炎一眼，向莯蜓走去，燚炎立马伸手死死抓住乞丐的腿，声泪俱下的哀求道：“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乞丐挣开燚炎的手，抬脚踩在燚炎手上，在地上摁了摁，粗糙的地板磨破了手上的皮，渗出血来，疼的燚炎想叫出来，却不敢叫出来，只得咬牙忍着。

莯蜓看着痛苦的燚炎，想去帮忙，身体却动弹不得，无助的哭了起来。

乞丐继续朝莯蜓走过去，因为灵魂威慑一次只能对一个人有效，这给了燚炎活动的空间，他翻转身，强忍着疼痛，手臂支撑着身体，奋力扑过去咬住乞丐的小腿。

“唉哟。”乞丐没想到燚炎会咬他，痛的叫出声，他弯下腰，试图推开燚炎的脑袋，“快放开！”

燚炎死死咬住不放，他暗暗将手紧握，试图催动体内的灵力，只要有灵力，他就有能力与乞丐一战，那时莯蜓就可以趁机逃走了。但是奇迹没有出现，他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绝望涌上心头，想着莯蜓会被这个乞丐欺负，自责与悔恨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乞丐见推不开燚炎，一拳打在燚炎脸上，燚炎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嘴里咸咸的，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痛苦。

要是一开始就相信蜓蜓该多好，要是自己不这么冲动该多好，要是自己有灵力该多好，要是哥在这里该多好，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从没有过这么绝望。燚炎不断祈祷着在自己被打晕之前出现奇迹。

乞丐急了，一拳又一拳打在燚炎脸上、太阳穴上，燚炎头晕脑胀，视线朦胧，潜意识控制着他不松口，只要一松口，莯蜓就危险了，不松口，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在乞丐与燚炎纠缠时，莯蜓站起来，从乾坤袋取出长剑，运转体内微弱的灵力，向乞丐冲了过去。圣武城内是不能打斗的，被发现了会被严惩，现在她已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是她灵力太弱了，还没靠近乞丐便被灵魂威慑控制住了。

燚炎只觉得越来越没力气，再过会，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乞丐欺负莯蜓了，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振作起来，坚持下去就还有一丝希望。就在这时，燚炎的身份牌金光乍起，飞出乾坤袋，飘到空中。

不好，玩大了！乞丐心中暗呼不妙。身份牌内暗藏法术，一旦主人在圣武城内碰到危及生命的危险，身份牌便会给周围巡逻的守卫者们发出信号，通知他们抓捕违反圣武城法令的人。

“臭小子，你属狗的啊！快放开，我不动你女朋友了。”乞丐此刻只想着快点逃走，没准还能逃过惩罚。他本来也就想吓吓燚炎，给燚炎个教训，没想会到闹成这样。

燚炎哪里肯信，就是咬着不放，这是他心中唯一的信念。

.

“在这里，就是他！”一个小孩的声音传来。

声音有些耳熟，燚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早上的那个小孩，身后跟着几个守卫者，他缓缓松开了嘴巴，笑容在脸上舒展开来，显得极为难看，他终于等来了奇迹。

乞丐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在城内把人打成这样，半年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一个守卫者过来检查了燚炎的身体，做了记录，其他几个将乞丐绑了起来。

莯蜓看到过来的守卫者，总算松了口气，不知是感激还是害怕，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燚炎在小孩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身，慢慢走到莯蜓旁边，蹲了下来，木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孩知趣的道：“大哥哥，我先走了。”

“谢谢了。”燚炎点头谢道。

“不用谢。”小孩转身消失在巷子拐角。

守卫者们押走乞丐，巷子里便只剩燚炎和莯蜓两人。

燚炎看着哭泣的莯蜓，心里又难受又自责，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就这样看着她哭了好一会，怯怯的用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道：“对不起，你不要哭了。”他想叫“蜓蜓”，此刻却没脸去喊出这个亲昵的称呼，他是个失败者，一个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失败者，败的一塌糊涂。

莯蜓边哭边埋怨道：“每次说什么你都不信，没能力还要逞强。呜呜……”

这话触痛了燚炎的心，他看着血迹斑斑的双手，低下了头，这双手，再也聚不出气之盾，再也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想掩饰自己的无能，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用手撑着地面，缓缓跪在莯蜓旁边，低垂着头，内疚的泪水涌出，发自肺腑的歉意从嘴里传出显得细小又嘶哑：“对不起。”

莯蜓缓缓抬起头，她眼睛哭的通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晃动，看着全身是伤的燚炎，心疼不已，说归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在乎燚炎的。她擦干泪水，拿出手帕，沾上水，替燚炎擦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又小心的给他涂上药膏。

燚炎一动不动，任凭莯蜓摆弄，乞丐猥琐的笑容、莯蜓无助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脑海，他不断的在心里问自己，要是下次再碰上这种事，我该怎么办，蜓蜓怎么办。他不敢再去看莯蜓，他没脸去面对这张心中的绝世容颜。

替燚炎涂完药膏，莯蜓将燚炎扶起，道：“炎炎，我们回去吧。”

燚炎低着头，没有答话，缓缓迈开步子，算是答应了，两人一路没有说话。

“炎炎，你不要难过了。坏人已经被抓走了。”莯蜓时不时和燚炎说一句话，燚炎没有回她，偶尔会“嗯”一声。今天燚炎为了她所做的事让她很感动，她知道燚炎现在心里很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两人学院门口，燚炎抬头看了一眼学院的牌匾，重新低下了头，等莯蜓进去了他便回去。

莯蜓突然抱住燚炎，伏在他肩头，啜泣道：“炎炎，你不要难过了，你这样我很害怕。”

燚炎艰难的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了。”这是莯蜓第二次抱他，这次，拥抱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他缓缓推开莯蜓，向城楼方向走去。

莯蜓呆呆看着燚炎远去的身影好一会，跟了上去，她不放心，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燚炎心中想着乞丐的是，没有察觉。

他走上城头，站在垛口前，呆滞的看向远方，自言自语的骂道：“废人，废人，没能力还逞强。”“燚炎啊，你真是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护不了。”“你个废物，还有什么脸去喜欢她。”“呵，你个废物，拿什么给她幸福。”

“啊——”燚炎大吼一声，从垛口翻了下去，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炎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