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聊天,他是调戏,要把人家带出去,难道老虎哥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但是她跟着野狗出去了吗?”
“这倒没有。”
“但是他却平白无故的挨了你的打,我问你,这是不是你错了?”
老虎一直在给我讲歪理,但这里是他的主场,我只能顺着他说,我错了。
“行,把东西搬上来吧。”
老虎招呼下面人道,紧接着下面的人搬上来两箱啤酒,老虎说:“我知道你们也没什么钱,医药费就算了,但是你们打了野狗,就是打了我老虎的脸,我得把这理找回来。现在我给你两个解决办法,这里两箱啤酒,要么就让这个小妹妹全都喝了,然后我们相安无事,要么……”
我打断他的话,“行我知道了,要么我喝了它是吧,我喝。”
林婉急忙道,不行张垚哥,这么多酒喝了会死人的。
我把她甩到一边,肥仔赶忙过来说,我跟你一起喝。
结果老虎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谁让他妈你喝了?你个傻比来过酒瘾了是吗?老虎哥的意思是,这些酒瓶要么她喝了,要么你全都砸在头上,你砸了野狗哥四个瓶子,现在你就得砸40个。”
听到这个,林婉和肥仔慌了,老虎这哪里是给黄老狗面子?这分明就是要人的命啊!肥仔急忙说不行,会出人命的,实在不行,咱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
对方有将近20个人,就我们两个拼了都得完蛋。
最重要的是林婉,她是无辜的,我不能牵扯她进来。这件事情本身没有那么复杂,是我为了执行任务接近老虎才故意挑事打的野狗,归根结底我也不是为了林白的台球厅,也不是为了保护林婉。但这样把她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我于心有愧。
并且,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的安全,我绝对不能把其他人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是底线。
“老虎哥,你是混了几十年的前辈,我初出茅庐,多有得罪。我敬你一声哥,我把这些全砸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不但说话算数,我还会送给你一份大礼,咱们的账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不再找你麻烦,黄老狗死了,以后你遇到麻烦可以报我的名号,如何?”
老虎笑道,显然他觉得,这40个瓶子我是不可能砸完的,至少砸完之后我也没命了。
我没有说话,拿起一个瓶子,用牙齿把瓶盖咬开,道:“行,冲老虎哥这句一言九鼎,我敬你一杯。”
我拿着啤酒往上一挥,老虎拿起面前的茶杯象征性的比划了下,抿了抿。
我一饮而尽,紧接着毫不犹豫冲着面门的地方砸下去,啪的一声砸了个细碎,同时大喊一声:“一!”
林婉和肥仔冲过来,说不,快停下!
后面的马仔迅速把林婉和肥仔控制到一旁,林婉挣脱不开大哭起来。
我又拿起一个酒瓶子,重复同样的动作:“二!”
我选择砸的位置在额头正中央的发际线下方,这里的骨骼是头骨最坚硬的部分,一般来说碎几个瓶子是不会有骨裂、脑震荡的风险的。
但架不住瓶子多,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打算接近老虎,我绝对不能让他看扁了。
第三瓶!
“啪!”
“三!”
“不要……!呜呜……”
“七!”
“张垚哥,我喝,剩下的我来喝了,不要……”
砸到第八个的时候,我的脑袋上已经出了血。
血顺着我的鼻梁骨往下流。
我开了一瓶啤酒浇在头上冲了冲,又砸在面门。
“十二!”
我的头已经晕了,看东西都重影了,我怀疑在这样下去会不会把我的视神经砸断,然后变成一个瞎子。但现在我别无选择了,林婉的哭声,肥仔的大叫声,我都听不到了。
此时,老虎正襟坐在椅子上,当我砸到第15个的时候,他站起来了。
显然他没有意料到我这么能撑,他也有些担心出人命。
顾涛拦了一下他,“虎哥等一等,再看看。”
老虎有些担忧,但还是听了顾涛的建议,凝视着我。
我额头上的血一直流到脖颈处,染红了新换的上衣,连上衣口袋里的烟都被浸透了。
我晃晃悠悠的拿起一瓶子酒,想用牙咬开,但我发现我的牙根本用不上力了。我足足砸了四次,才把第16个瓶子给砸开。
一个小弟急匆匆跑过去,小声说:“虎哥,他快不行了,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人命……”
老虎没有理会他。
“十……十八。”
“十……九。”
我的眼前一片黑了,直接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玻璃碴子上,跪在了满地的啤酒上。
我的膝盖感觉不到疼,我只感觉很晕,很困。
我拿起第20瓶啤酒,老虎大喊了一声,“停!”
紧接着我的瓶子就被一个人给夺走了,我闭着眼睛,满头是血,玻璃碴把我的脸划伤,溅到耳朵上,到处都是疮痍。
我担心老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此时此刻我的身体根本不足以保护林婉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道,“老……老虎,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我还没有砸完……如果你……不算数,我他妈,一定……亲……手杀了你。”
老虎笑了,笑的很豪放,同时很刻意的大声笑,道:“好骨气,果然是条汉子!兄弟,你刚才连着砸20个瓶子让我开了眼,剩下的20个就免了,你这副忠肝义胆我很欣赏,以后有没有兴趣,跟着虎哥干大事,吃香的喝辣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们都听不到。
“你说什么?”
老虎好奇的问,“是不是打算跟我混了?兄弟?”
这时候一个好事的小弟凑到我嘴边听,对着老虎大声说:“虎……虎哥,他说:去你妈的……”
老虎的脸一下就白了,顾涛反映很快,过去就给了那马仔几巴掌,和虎哥说:“虎哥,我看张垚意识不清醒,先把他送医院吧。”
老虎同意了,便说:“送医院,剩下的两个人放走,以后谁也不准找他们的麻烦!他醒了之后告诉我。”
林婉疯狂的推着我,肥仔大叫我的名字,这是我断片之前脑海最后的影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