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竹令谦回过头,慧黠眸子透着魄力,紧盯袁昊、竹云堂二人,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件事你知道?」后面之话,自然是对袁昊而问。
袁昊一阵害怕,即道:「我……我不知道。」说罢,扭头而去。
竹云堂见竹令谦脸上渐冷渐离,心中老急,恨恨瞪着霍风。霍风小小执者境武者,如何能承受臻化境高手唐突一瞪?他登感背脊发寒,徬彿有把看不见的无形大刀架在脖上,牙齿瑟瑟打颤。
竹云堂冷声道:「霍家小子,这些年来,霍家确实频频找上门,向老夫提亲,但哪一次老夫不是当面拒绝?此事老夫也说过很多次,只要谦儿自己答允,那老夫就没有意见。谦儿不愿意,老夫打死也不会同意。」
霍风强笑一声,道:「竹、竹爷爷开玩笑了,古人自古至今,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婚事,哪儿轮得到儿女自行决定?」
竹云堂冷笑道:「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竹家是竹家,老夫让谦儿自行决定,怎么,碍着霍家啦?难不成他人家务事,还需要经过霍家少爷同意?」他说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格外大声,声传四方,直至茶馆之外。只见桌上茶杯盘子丁铃当啷作响,茶水溢出不少,花生落了满地。
行过路人、及茶馆内众人,以为发生甚么事,边是看来,边在低声窃语。
霍风脸色渐而转冷,道:「这么说来,竹爷爷是不愿成全在下和竹姑娘好事?」
袁昊哼了一声,跳起身来,脚踏桌子,道:「好个屁事!要是真想和你一块,令谦姑娘还不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竹爷爷?」
霍风冷冷瞪他,道:「袁昊,此事是我和令……令谦的私事,和你这外人无关,令谦是女孩人家,兴许是脸皮子薄,不愿亲口反驳罢了。」他听袁昊也唤竹令谦为「令谦姑娘」,同样不甘示弱,故而也不称「竹姑娘」,更不愿输人一阵,干脆直接称呼「令谦」二字。
袁昊嘿嘿坏笑,向四周看好戏的群众,扫去一眼,朗道:「诸位大哥大姐,你们听见没有?这位霍大少爷,方才说儿女婚事,需听从『父母之命』,眼下见说不过人家,又改口说是姑娘『不愿反驳』,可不好笑?」隔了半晌,又道:「我听说你们霍家近年来愈发肆无忌惮,仗势逼人,压榨可怜渔民,迫得他们非要看你们脸色过活,俨如地方恶霸。怎地了?你们现下管东管西,莫非还想管到人家姑娘甚么时候嫁,甚么时候不嫁?」
茶店内多是前来观望少年小会的江湖豪客,亦有大半并非抚仙附近的居民,闻之恶行,纷纷怒而起鬨,拍桌震地,乒乒乓乓,势头愈来愈盛。
不少平日不满霍家恶行的抚仙百姓,见有人肯替他们说出心声,好是激动,不愿错过当此良机,纷纷大骂霍家一直以来的不是。
霍风见声浪渐渐高涨,脸色沈下,不敢作声回嘴,只怕一回嘴,将引来更多旁人反感,届时一发不可收十,可就不妙。
竹云堂想不到袁昊会跳出来帮忙说话,脸上一笑,简直大快人心,心想平时都是老霍和他当面谈及婚事,自己念在往年旧情,不愿当场撕破脸面,那对双方皆是百害而无一利,因此都是含糊以对。此时见袁昊率先起头,脚踏桌上,大骂霍家种种,跟着豪气一起,朗声就道:「不错,不错,谦儿觉得好,老夫就觉得好。她若不愿,他妈谁不许迫她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