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名青衣飘袂的年轻子弟,自人群当中信步走出,啧啧称奇道:「这位官爷有所不知,李姑娘美若天仙,地位崇高,本来就是咱们这一辈可遇而不可求的独立佳人。据说她接了不知哪家公子爷的邀宴,打算亲赴金玉楼。在下等人接获消息,可还黯自神伤好几天,今日前来,本是为了一睹李小姐风采,以好借酒消愁,想不到见着本人,却是以这等情状。」
却原来这些人,都是前来金玉楼作客的富商豪族。他们本来酒兴上头,或黯伤情事,酣乐不理旁事,哪里知道,突来一阵天摇地动,锅碗瓢盆尽数落得一地,或碎或洒,正自不明不白间,目光所见,竟是一只庞然大物,直冲上楼,破门辗窗,所经之地,溃不成形,简直如山神发怒,海神发嗔。
谅这些富商豪家醉得再厉害,这下整个人都醒了,纷纷慌忙逃出金玉楼外,等待罪魁祸首出楼。
岂料这闯出楼外的,除了当康,还有年纪轻轻的一对小娃儿,以及堂堂绝千阁的下任柜主。
竹令谦星眸一转,坊曲楼前,闻声而来的百姓愈来愈多,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毕竟金玉楼创建至今,声誉极响,抚仙从未有人敢大闯大闹,如今出了袁昊这头号人物,抚仙百姓只觉稀奇,倒也无怪。她见金玉楼来客排排站好,形同人墙,难以通行,低声问道:「现下怎地办?」
袁昊眼珠子仔细一扫,察觉人阵当中,有数名黑袍的绝千弟子,正目露凶光,狠狠瞪视过来,杀机隐隐。他心底微跳,自己偷偷潜入的事情,必然让绝千弟子知道过来,忖想:「不知姓都的有事没有,他替我争取大把时间,我这边才有机会救出若虚姐姐。」
忽见一名绝千弟子似受指点,上前喝道:「袁昊,果然是你这无耻小贼!小姐将你当成宾客厚待,照料得无微不至,你却做尽恶事,屡屡令小姐为难。这回小姐赴了大宋赵公子的邀宴,本该是绝千阁和大宋的一桩美事,眼下好事已成,又是让你小贼毁于一旦,你说,你该怎地赔小姐和咱们绝千阁才是?」
不少绝千弟子应声称「是」,大喝大骂,声势颇大,街上群众不禁又愣又惊,却不晓得发生甚么事情,乍听而来,只道是那行迹恶劣的娃儿,坏了人家李小姐和大宋公子的好事,当下议论纷纷起来。
又有弟子站出头,道:「袁昊!你伤了咱们芫儿师姐,又坏了小姐和大宋的好事,罪行深重,劝你乖乖交出小姐,莫要继续胡闹碍事,加重罪孽,咱们也好从宽处置,大家用不着动手动脚。」
袁昊听得这些绝千弟子义正严词,满口小姐来小姐去,翻翻白眼,心中气愤,转而气笑出来,道:「你们所谓好事,便是让你们家小姐遭人下药迷晕,好让她失身于人?还是说,是那赵元佑买通你们,让你们干这等丧尽天良的好事,出卖自家小姐?」
此言一出,倏然如在半空打了个霹雳,又响又急,在场抚仙百姓不明所以,听闻话声,尽是惊骇失色,指着绝千弟子,嘈杂不休,说他们不是。那些绝千弟子更觉骇人听闻,你看我我看你,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惧怕不解。他们见势不对,有些张皇失措起来。
忽见一女子大步上前,娇哼了一声,道:「这小贼儿信口胡言,你们干甚么听了便信?这分明是他自己做得好事,想嫁祸给赵公子。你们也不想想,人家赵公子何等人物,和小姐郎才女貌,般配得宜,何需用到这等阴险技俩?要我说呀,赵公子生得那般俊美,有权有势,性情温和,哪一位女子不爱这等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