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自己一人，与其在凌家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天域找苍梧帝请罪。

否则的话，再带着一身伤回去，苍梧帝见了只会更动怒。

罢了

尹倩雯一咬牙，敛了长鞭，便收了手，离开了凌家。

尹倩雯走后，凌云清尚未来得及好好端详手中的云凛剑。

云凛剑便自行飞离了凌云清手中。

回到了……

凌九凛？

云凛剑，这是认主了？

“师尊”

他本踌躇，却还是喊了一声。

“你与凌家早已经断绝关系。”

那日在蕴灵宗之中，这话还是凌九凛亲口所言。

凌云清记得无比清楚。

“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师尊”。”

至此一句，凌九凛那颗心，顿时如坠深渊。

师尊，终究还是不要他了

“姑母”

凌九凛双手举着云凛剑，屈膝跪在了凌云清身前。

姑母

他依旧视她为至亲？

可能么？

隐与袖中的一双手，握得紧的不能再紧了。

“凌家不欢迎天机楼的狗，一样也不欢迎你。”

所以……

“你走吧。”

走？

“姑母这是要赶我走？”

凌九凛不敢相信。

他才刚刚回到凌家，离家一年有余，多年养育，难道对他就无一丝一毫的不忍么？

“你非凌氏族人。”

冰冷的一句话，断绝了他与凌氏的关系。

“可是……”

凌九凛纠结着。

“我是姑母养大的孩子，我长在凌家，养在凌家。”

就是凌家人。

他将自己当成了凌家人近二十载，怎可能一朝一夕便会改变。

“你还知道我养了你！”

不提也罢，一提及……

亦是心中不忿。

但……

“我也害了你，养育之恩，就此扯平，你与凌家两不相欠。”

既是两不相欠，那便没有再见的必要。

“可是……”

凌九凛微微摇了摇头。

“姑姑也救了我。”

“您也一样，救过我。”

“我生父出自天机楼门下，是天域一脉后人，您不是一直害怕我被天机楼的人找到，才将我带到了演武大陆么？”

分明只要将他带过去就好。

分明可以不用亲自看管教养。

可是凌云清……

还是一路陪着，一陪，便是近乎二十年的光景。

是，凌云清是害了他。

可他不怨，也不恨。

“孩儿的命都是您的，您要取走，无可厚非，孩儿不会怨您，也不会恨您。”

“但，眼下局势错综复杂，让孩儿留下吧。”

只要能留下，不管姑母将他当做什么都好。

“留你？”

呵

“你的心，早就不在凌家了，没人能留住你。”

凌云清可没忘记，她亲自教养长大的好徒儿。

背叛了她，转身便去找了她的仇人。

“我的话，你从未真正放在心上，你的心，也从不偏向凌家。”

至于她这个大姑母

“我于你，一向多有苛责。”

“你的心里，一定也恨极了我，恨极了凌家”

那样长的孩子，如何能不恨？

换做了凌云清，必定对其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