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笑,“究竟是谁一直揪着此事不放,国相大人心里清楚。”
“孤让几位前来,自是相信你们的谋略,旧事便不要提了。”杨奉看着案上的画卷问道:“有何两全之策?”
燕王将两人争辩打断,国舅与国相才肯罢休。
身为宰相的老官笑了笑,道:“王上先前颁旨昭告天下,已是最好的方法,只要在此稍加计策,想来这事情便会过去,甚至都不用再多做无益之事。”
杨奉点头,“此事便由空老为主,其余人为辅,多为孤分点忧。”
老官几人拜谢,出御书房。
有小宦官在几人离去后慌张跑入,跪道:“王上,太后娘娘将大将军之子请了过去,不知所谓何事。”
杨奉听到禀告后,脸上浮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太后娘娘寝宫内,大殿上,凤冠霞帔的妇人正看着站在殿上小道,眼眸里竟是笑意。
弩侠儿有点不自在,只听妇人座旁的宫女说道:“娘娘请大将军之子落座。”
随后,殿内对着妇人的那张桌前,小道人不安落座。
对面妇人不见了客栈里那种风情万种的姿态,却难遮住她那种满身的随意。
妇人起身,走到弩侠儿面前,笑问,“你这混小子,为何见了哀家连声请安的话都没有。”
弩侠儿此刻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恭敬说道:“臣子弩侠儿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妇人轻笑,“得了,得了,哀家就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
弩侠儿满脸无辜状,这太后娘娘还是真让人难以琢磨。
“你可知哀家让你前来,所为何事?”太后娘娘细看着小道人,脸上都是玩味的表情。
弩侠儿摇头,“娘娘请说,小道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真是个不开窍的蠢牛鼻,还是心里正在窃喜。”太后娘娘凤眸微睁。
弩侠儿是真的受不了,你一个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哀叹道:“太后娘娘您就不要再为难小道了,有什么事还请明言,不然小道哪里知道。”
太后娘娘怒道:“白儿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会看上你。”
弩侠儿恍然大悟,却装得更加无辜,“娘娘,小道与雨郡主只是朋友之情,您可不要乱点鸳鸯。”
天后娘娘顿时语塞。
殿内的宫女在其身掩面偷笑,两人却浑然不知。
何生在弩侠儿身边提醒道:“娘娘该说正事了,小的还要赶着出宫呢。”
太后娘娘一个白眼看向何生,转身又坐了回去。
几位宫女为两人斟茶。
太后娘娘严肃的说道:“弩侠儿,哀家不再问你与雨落白到底是何种关系,不过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就比如你今日如都城王宫,就比如你父母的下场,这些你可知晓。”
弩侠儿听着此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的父母就应该有那样的下场,合该自己就要进你这满是阴谋诡计的王宫。
但他还是极力的压制了心中的这种愤怒,平静道:“小道对过去发生的事,已不想再被人翻起,当下还能活着已是不错,请王后娘娘垂怜。”
太后娘娘对小道人的言语,明显感到意外,她语气缓和,“哀家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会变得如此的平和,亦或是藏得很深,这些暂且不管,那接下里是你如何想的,又要去做什么,你真能毫无顾忌,依本心而为。”
话说到此,弩侠儿对这位太后娘娘有了好感,或许是长期缺乏母爱所致,他陈恳回道:“娘娘这些话,点醒了小道,小道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将要发生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且看天命如何,不急于此刻就下定决心,到时候落得个两头不顾,惨淡收场,那不得逼着小道怨天尤人。”
太后娘娘像是对小道人说的有了些许感慨,“或许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听天由命,静等风来是最好的应对之法,姑姑愿你真能得偿所愿,也不负了这般赤子之情。”
弩侠儿行礼道谢。
“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现在给姑姑一个说法。”太后娘娘接着说道:“哀家这样跟你说吧,不是你给说法,而是起价要你去做。”
“不知太后娘娘要让小道做什么事?”弩侠儿顿时不解。
太后娘娘盯着小道人的动作,冷道:“燕王颁旨,为你寻妻,而这个妻子只能是郡主雨落白,若是最后换做了别人,你将承受怎样的后果,留你去想。”
“为何?”弩侠儿吃惊一问。
太后娘娘笑道:“这是顺应天时,就像你说的一样,并不是哀家危言耸听,所以接下来你就在都城里静静等着便是,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行他事,到时候白儿大嫁之后,所有将要对你不利的事情,都会化作云烟,也是最好的结果,哀家希望你此刻放宽心态就好。”
太后娘娘说完开始喝茶,不再多言。
弩侠儿自然不是个傻子,知道太后娘娘话说到此,算是把事情挑明了,在简单的谢过之后,急匆匆的出了太后寝宫。
他不敢再多停留,生怕到最后还有比这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话从太后口中说出。
弩侠儿与何生一同出了太后寝宫,路上无语,知者自知。
身后太后身旁多了位白衣公子,看着那小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缓缓说道:“姨娘为何这般逼迫,他若不愿,白儿就当一片真心喂了狗。”
太后娘娘脸上冷意十足,“要是敢负了哀家白儿,姨娘定将他大卸八块。”
白衣公子无心再说,靠在身旁这位妇人怀里,不知是喜是忧。
这最后,弩侠儿也未能给出明确答复,想必在他心里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愿意的,芥蒂丛生,也是自然。
况且,何人又能这样稀里糊涂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于旁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