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送到门口,小刘却没有走的意思,他伸手轻轻在小泽的脖颈处扫了扫,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儿随着他的动作传到小泽的鼻腔之中。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觉差点儿让小泽吐出来。
女人看着小泽眼中的厌恶,突然皱了皱眉,收回手来,转身下了楼,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小泽没太听清。
“晚上睡觉注意点儿,咱一早就赶紧离开。”小泽对着尚文希交代道。
尚文希点了点头。
二人回了房间。
这里设施确实称得上是简陋了。
洗澡的地方在卫生间里,就是一桶水,里面放着一个瓢而已。
小泽也不在乎这些了,简单的冲了下身体,衣服也没脱,便直接倒在床上眯了起来。
倒还算安静。
迷迷糊糊的,小泽也不敢睡的太死。
十二点多的时候,小泽实在忍不住了,倒头睡了过去。
过了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咔嚓的开锁声,发现门根本就没锁,门口的人骂了句娘,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来的人正是老板娘。
看到床上睡着正香的小泽,老板娘走到了他的床边,看着小泽的脸,老板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就得把你迷晕了,弄傻了,这辈子都在这儿跟着我。”
小泽似乎感觉脸上的触感,皱了皱眉头,老板娘直接把手收了回来。
走到一旁,拎起小泽的包,开始在里面翻了起来。
而另一旁,尚文希的房间里,正是上午的那个小刘。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尚文希,眼里全是狠厉。
“小逼崽子还他妈嫌我恶心?”
她像入了魔似的,一遍遍的在嘴里嘟囔着这句话,手里握着针管,朝着尚文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尚文希睡得比较轻,一点儿呼声都没有,女人咬不准她到底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所以只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抓起尚文希的胳膊,便准备将针管朝着她的经脉里扎进去。
尚文希突然睁开眼睛,直接伸手戳在了女人的眼睛上,然后狠狠的用两只手捏住女人的喉咙,一脚蹬在女人的小腹上。
女人痛的直接想喊,尚文希却直接从床上掏出自己的毛巾朝着女人的嘴里怼了进去。
随即拿着那个针管猛地朝着女人的脖颈上扎了下去。
满满一针管的药全都注射了进去。
女人急得眼睛瞪得老大,又因为刚才尚文希戳到她的眼睛而不停的淌眼泪眨眼睛,两只手只能胡乱的朝着周围扬着,根本没什么反抗的力气。
几分钟过去,尚文希发现女人不反抗了,而是两眼无神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背后的墙面,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尚文希试着松开了手,女人果然直接朝着墙扑了过去,嘴里喊着:“钱!”
一瞬间,尚文希什么都明白了。
捡起地上那根针管,看了眼上面的字,眼神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走出门,直接踹门进了小泽的房间,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来。
正在数钱的老板娘被吓得瞬间坐在地上,床上的小泽也瞬间坐了起来。
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儿,见到一旁坐在地上的老板娘,小泽直接下意识的翻下床,一拳锤在老板娘的脸上,一只手捏住老板娘的手腕,将其胳膊扳倒背后,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三俩下就把老板娘制服了。
尚文希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倒也跟着松了口气。
一阵后怕。
就凭小泽刚刚睡得那么死,老板娘要是也拿着那一针管的脏东西给小泽打了,那小泽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儿,尚文希只觉得心里压制不住的怒火。
这群垃圾,这群生活在垃圾堆里,出卖灵魂,只配生活在垃圾堆里给别人玩弄过后还要被骂一声下贱的人们,他们没半点儿良知。
他们不配称之为人。
走上前去,尚文希一脚踹在老板娘的脸上。
然后她蹲下去,两根手指捏住老板娘的下巴,眼神冷的可怕。
“我想杀了你。”
老板娘做这行做了半辈子,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包括什么所谓的大哥。
但是她从来没再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儿眼中见到过这种表情。
不是厌恶,不是反感,更不是痛恨,而是一种让老板娘更为绝望的情绪。
一种不把你当人的冷意,一种在看牲畜的蔑视。
“走。”小泽拉起地上蹲着的尚文希,背上包,朝着旅馆外走去。
二人从包里掏出狼灯,安置在自行车的车把上。
狼灯是部队里最常用的一种手电,能照亮方圆几里的路,很清楚。
二人经过刚才的那些事儿,此刻也丝毫没有了睡意,连夜骑行。
此刻的旅馆里,老板娘撕心裂肺的怒骂着,将自己这半生所有能想到的肮脏词汇和最狠厉的诅咒全都喊了出来,像是一只被欺辱惯了的流浪狗,突然在某一刻发起狠来,发了疯似的狂咬见到的人。
张小峰和玄女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没带有什么感情。
女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抬起头来,看着张小峰,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诧异。
因为这个人,和刚才离开的那个孩子,至少八分像。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老板娘爬起来便准备跑。
张小峰叹了口气,几步迈上前去,抓住了老板娘的肩膀。
“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不象是在辱骂,像是在宣判。
从老板娘小泽二人进入这个店里的时候,张小峰和玄女就在关注着。
所以很多小泽和尚文希不知道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包括老板娘将那根能毁了这两个年轻人的针管交到那个女人手里,包括老板娘决定把小泽和尚文希弄傻一辈子留在这里。
他们都知道。
所以痛恨。
一股热浪突然传了过来,下一刻,从老板娘的衣服开始,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窜了起来。
然后。
滔天烈火燃起。
那一刻,张小峰的眼中似乎生出了一些什么别的情绪,淡淡的,却宛如在俯视众生般。
玄女扫到那一抹情绪,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扭过头去。
张小峰最终还是没滥杀无辜,除了老板娘和那个小刘,其余人全都活着逃出来了。
别管她们是不是生活在淤泥里,那些都和张小峰没有半点关系。
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弟弟,只要不碰他,张小峰也都懒得管了。
按照这个速度,日出之前小泽和尚文希绝对能到西藏。
张小峰御风而行,身上的冷意渐渐散去,玄女跟在一旁,默默看着。
西藏的日出真的很美。
怕小泽高反,张小峰早早的就在他们俩的包里装了药,让他们提前两天喝。
张小峰就在小泽的必经之路上打坐了一夜。
太阳从云海中缓缓升起,染红了一片云霞。
张小峰睁开眼睛,看着风尘仆仆,满身沧桑的小泽从地平线上飞奔过来。
他笑了笑,昨晚身上残留的那点儿寒气,彻底烟消云散。
玄女站在他身后,盯着小泽,眼中闪过了几抹愁绪,但随即又恢复如常